“顾总。”沈璧然转头无奈地看着他,“别开玩笑了。”
顾凛川一顿,“我没有开玩笑。”
沈璧然没再搭腔,只朝他很场面化地微笑了一下。
顾凛川:“……”
包间在最深处,所以他们走了最长的一条走廊。从98层到地下3层,也是晶珀时间最久的电梯。顾凛川一路跟到那辆特斯拉旁,但终究还是得和沈璧然说再见。
“慢点开。”他叮嘱。
沈璧然的礼貌简直是国家外交级,“多谢,顾总。”
等特斯拉开出视线,顾凛川才回到自己车上。Jeff打来电话,和他汇报了几家沈从铎最近约见的投资机构,又说:“昨天早上沈先生也去了浔声,在您接狗之前。”
顾凛川蹙眉,“没被欺负吧?”
“这就不知道了。”Jeff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是监视沈从铎时顺便发现的,不过据说昨天沈从铎心情很糟,一整天都在骂人。”
那就是吵赢了。
顾凛川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赵钧有动向吗?”
“不出所料,沈从铎约他今晚密谈,他答应了。”
电话里,护士提醒Jeff换吊瓶,Jeff离开了几秒后又回来,“我在更新给glance的投资方案,还差几个财务估算,晚一点再——”
“直接发我。”顾凛川说,“你把电脑关了,好好养病。”
电话里有几秒的寂静,Jeff好像一口气哽在了嗓子眼,许久才倒上来:“老板……我要失业了吗?”
顾凛川还没来得及张嘴,他就一连串地开始自我抢救:“当前各家给glance的出资条件我都打听清楚了,很快就能汇总好。
“赵钧和沈从铎今晚的密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小跛的终身医疗和信托计划已经做完了,在我们小区里未来狗友的家长,我也已经社交过了。
“您要查的那件事确实还缺少关键疑点,但我——”
“话真多。”顾凛川失去了耐心,“沈璧然怕你死了,小跛没人养。”
“哦——哦哦哦,这样啊!”Jeff如释重负,“吓死我了,好的感谢老板!哦不,感谢沈总!我一定会努力康复的,您也务必保重身体,昨天少了我的提醒,您有正常吃药吗?”
顾凛川心情很差,“安排两个保镖给沈璧然,离远点护着就行,不用汇报。”
“明白。”Jeff又执着地把话题带了回去,“所以您昨晚有吃药对吧,您可千万别吓……”
电话挂了。
顾凛川回到光侵,独自把做给glance的投资方案仔仔细细斟酌了一遍,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深夜。
云澜国际楼下的酒吧早已施工完毕,以书酒架、壁炉和雕塑为视觉主体,重装饰、轻容量,只保留了一张卡座、几张吧台椅和一个隐秘的包间。包间是在角落里用书酒架四面围挡起的小格子,这四面架的背板是单面玻璃,从里面看外面一目了然,从外面却看不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裴砚声拿着一杯龙舌兰轻轻晃动,抬头四处张望一圈,“这也是为你那位设计的?和你那套书房会所风格差不多。”
顾凛川“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帮我看看方案。”
“投glance的?”裴砚声大致扫了一眼,看到出资数字和索股比例后,轻轻挑了下眉,直接向后翻,把附属协议也全部看一遍,笑了。
他把手机推回给顾凛川,“你想让我说什么?”
“胜算。”顾凛川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裴砚声差点想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你觉得自己有任何败率吗?”
“这很难说。”顾凛川顿了下,声音低沉几分,“确实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