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眺望着丝茅沟。
那就是他的家乡?
他感到茫然和伤感,一种深沉的寂寞孤独袭上心头。
幸好身旁还有石啸天在。她仍然戴着一路上始终不曾离开过头顶的斗笠,脸上罩着面纱。
他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脸,不知那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路上,他没再问她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杀他,她也没有多说话,两人只是默默地走着,用眼光在无声地询问和交流。
奇怪的是,自从石啸天当了他的护棺人后,就再没有人打扰过他,无论是水路陆路都没有。
她在他心目中仍然是个神秘的人物。和曾是自己仇敌的神秘人一同宿行,一同还乡,简直是做梦也不曾想到过的事。
人生,有时也和烟雾一样迷茫。
华丽的两骑一车,缓缓驰迸丝茅沟。
一座小村在烟雾中豁然显露。
小拱桥跨在村头,桥下漏瀑流水,清澈见底。桥两旁,枫榕二树,根若虬龙,树冠如盖。
过桥入村,一条沙石道通向四方,秋收已过的田畴里,翻起层层波浪,村后山边枫林如火。
几间土造平房不规则地散布在村内,房边是一畦一畦的菜地。
山沟里,村头上,虽然冷清,杨玉却有一种亲切之感。
杨玉引着石啸天和灵枢车穿过田畴,来到一间平房的门前空地,翻身下马。
如果没猜错,这就是蒋大伯的家。
他听母亲无数次说到过家乡,说到过蒋大伯。
“咯!咯!”他举手叩响了门环。
“谁呀?”随着问话声,大门“吱”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半头白发的勾背老头,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瞧着杨玉。
杨玉和石啸大的一身打扮,加上华丽的坐骑、马车,就像是一对衣锦还乡的贵人。
“你是蒋大伯?”杨玉问。
“嗯,”老头点点头,“你是谁?”
“蒋大伯,我是杨玉,杨玉。”
蒋大伯仍然瞪着眼:“杨……玉?”他不知道杨玉是谁。
杨玉从怀中掏出母亲的那条梅花手帕:“我娘是鹅风堡的杨贵香。”这是他唯一的证明身份的信物。
“鹅风堡?哦……”蒋大伯接过手帕,迎着阳光照了照,不觉发出一声欢呼,“少主!
在下蒋伯承叩见少主!”蒋伯承递还手帕,纳头便拜。
杨玉急忙托起蒋伯承:“蒋大伯,您快起来!快起来!”
蒋伯承从地上爬起,大声喊道:“湘君!安札!快出来,少主人到了!”
少主人?难道他们是母亲的仆人?杨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