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金自立将荒山三虎的尸体扔下荒林后的石岩洞,然后和大哥霍成安连夜离开了沙口嘴。
翌日。清晨。
杨玉带着四个脚夫拖着棺材上了往南的道。
三个樵夫上了往西的山岭。
沙风客店昨夜失踪了六个客人。住在老板娘房中的荒山三虎和住在西首上房里的三位头扎罗布汗中的汉子,都不见了。
没人问,也没人吭声,仿佛这六个人都不曾到沙风客店投宿过。
在这个世道里,谁愿给自己自找麻烦?
五十里崎岖山路,还拖着一辆载着灵枢的毛驴车,路上艰难,可想而知。
申牌时分,杨上和灵柩车才赴到朝城。
此地已进入山东境界,四个脚大执怠不肯冉往前送灵柩,杨玉只好付了脚资,独自赶着灵车进入朝城。
夕阳下,城墙石传彩色斑斓,煞是好看。赶车近前看,城砖已经发青,有的斤始脱灰,显然这城建立年代甚久。
城中纵横四条街道,两旁房屋建筑古香古色,虽然陈旧却也别有一番风趣。
扬玉赶着灵车从街上驶过。没人议论,没人观看,也没人指手划脚,人们对这种运棺过市的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杨玉在城中兜了一个圈,走向第一家客店。
跨门人店,来至柜台。
“老板,请开间房间。”杨玉说。
“住店?”柜台内的老板瞅了杨玉一眼,“对不起,本店房间全住满啦。”
“老板,我……”杨上边说边去掏钱。
“你有钱?有钱也不行,本店房间全住满啦。”老板的脸像是出娘肚皮就没有过表情,冷冰冰的像块生铁。
杨玉翻山越岭,赴了五十里荒野路,此刻是篷头散发,满面污垢,身上的衣服也被荆棘挂破,脏兮兮的,那模样就像个打从河南来的小叫花子,谁瞧得起他?
杨玉银子刚掏出袖:“老板!两间上房!”门外跨进两个身穿锦绣团袍的公子爷儿。
“呵!原来是姚大公子和三少爷来啦!”老板从柜台内急急跑出来,搓着双手,满脸是谄媚阿谀的笑,“房间有!有!有!请二位登楼。”那模样就像是一条见着了主子的摇头摆尾的哈叭狗。
杨玉将银子纳回袖内,转身就走,他天生冷傲,怎受得这股窝囊气?
他出得店门,赶起灵车,心想:“有的是银子,还怕没有宿处?”
他哪里知道,事实却并非如此。
杨玉走入第二家客店。
还未开口,先掏出一绽纹银托在手中:“老板,住店!”
店小二闻声而至,眼光盯着杨玉手中的纹银,脸上绽开一朵纹银似的笑花:“少官人,您好!您要几间房?东边间的还是西边间的?”
“一间上房,东西间随便,另外还有一辆灵枢车……”
“灵柩车?”店小二捏着手中的纹银,瞪圆了双眼,“不行,那可不行!”
“行个方便吧。我明日天亮就动身,这灵车可宿在马棚里或后院坪里都行。”杨玉说着又掏出一绽银子塞到店小二手中。
店小二捏着银子的手在颤抖:“老板最怕这晦气,要是……”
杨玉狠狠心又掏出一绽银子塞过去。他虽然未闯过江湖,却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