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害怕自己被当成妖孽,被执法堂处置。
老者看着他涕泪横流、瑟瑟发抖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觉到,沈小虎的恐惧是真实的,他的慌乱也是真实的。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确实是一个胆小怯懦、毫无主见的杂役,这样的人,别说策划一场击杀筑基邪修的行动,恐怕连杀鸡都不敢。
而且,他的体质和修为,也确实如外门记录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如此精准狠辣的一击?
难道……真的是运气?
可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
“你可知那邪修的修为?”老者突然问道。
“知……知道一点,听……听师兄们说是筑基期……”沈小虎哽咽着回答。
“筑基期修士,哪怕重伤,其肉身强度和灵力底蕴,也远非你一个凡体所能比拟。”老者缓缓道,“你那一刀,能精准刺入气海附穴,不仅需要对经脉的了解,还需要足够的力量和速度,破开他残存的护体灵力。这些,你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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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沈小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老者说的是事实,所以才更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
“你在青云宗多久了?”老者话锋一转,问道。
“回……回长老,三年了。”
“一直在外门杂役处?”
“是……是的。”
“平日都做些什么?”
“挑……挑水、劈柴、打扫……还有……还有照顾灵兽……”沈小虎一一回答,声音依旧颤抖。
老者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沈小虎那双布满老茧和细小伤口的手上,又看了看他身上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衫。
从这些细节来看,他确实过着最底层的杂役生活,和他“废柴”的身份相符。
“你与那邪修,可有旧怨?”
“没……没有!弟子从未见过他!”沈小虎连忙否认,头摇得像拨浪鼓,“弟子连外门都很少离开,怎么可能认识邪修……”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是……是被征调来做后勤……帮忙搬运物资……”
老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从沈小虎的出身、经历,到他在青石镇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地询问着。沈小虎都一一作答,虽然依旧紧张,但回答得还算清楚,没有明显的破绽。
他的经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因为灵根检测时测出有微弱灵根,被送入青云宗,成为一名杂役弟子,三年来,除了干活,就是在修炼上备受打击和嘲笑,从未有过任何异常之处。
这样的人生,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昨日异常的线索。
帐篷里再次陷入沉默。
老者看着眼前这个涕泪横流、浑身颤抖的少年,眉头微微蹙起。
他办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狡猾的罪犯,有隐藏的卧底,有故作镇定的凶手……可像沈小虎这样,从头到尾都被恐惧笼罩、毫无反抗之力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小虎似乎真的没有说谎,他击杀邪修的事情,更像是一场无法解释的意外。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