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一伸手给了她个爆栗子,“你们宅女是不是都这么荒唐?这种笑话也当真?”
杨帆却拿起桌上的大包啃了一口,“什么宅女?没文化,麻烦叫我居里夫人!”
…
“李政一,你成天是不是闲得发疯啊?要是没事就给姐找个工作!”杨帆被李政一拽得没了法子,只得磨蹭着跟他徒步出门去。
李政一邪笑着凑过头,“好啊,你来给我当太太吧,不用打扫不用干活,只负责生孩子,钱都归你管!”
杨帆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算了,你妈还不把我给杀了。”
李政一楞了下,“她,她……”
杨帆蓦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唉,反正,对不起啦。”
李政一却抬起近乎翠绿的眸子,“好了,胖妞,快走吧,不然照你这速度爬也爬不到。”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校还这么破,一点都没变!”
在这个季节树叶稀稀拉拉的在半空的枝上交错,路的尽头是李政一和杨帆曾读过的小学,破旧不堪的房子着实有些岁月。
“没钱怎么变啊,你这阔少爷啥时候为咱学校捐点钱?”杨帆随口问了句,李政一并不说话,视线只是顺着路望向远处,此时的路静谧无声,阔叶乔木的枝桠整齐的向天空伸展着。
如今是周末已无上课的学生,李政一给看门老大爷塞了盒烟,就在这样他们两人居然大步踏入校园内,杨帆回头望着翘起二郎腿抽烟的老大爷,极鄙夷的瞪了眼,“不负责!”
李政一却嗤笑着摇摇头,学校向东是一溜的大玻璃窗,教室内漆光油亮的桌椅上蒙着一层薄尘,明亮清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如筛子般落下一层亮光,顿时仿佛时光也倒流了数十年。
“胖妞,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几班上课吗?”
杨帆挠了挠头,“我记得你搬走的那年,我在读三年级,具体几班倒不记得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记性好!”李政一仰头望着浅暖的阳光,他似梦呓般痴痴的喃道:“三年二班。”
三年二班。
碰巧是周杰伦的一首歌。
多美的碰巧。
三年二班的门很破旧,杨帆已辨不出每间教室的区别,她只记得自己过去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清晰看到学校的篮球场,篮球杆在阳光下拉出细长的影子。
李政一坐在杨帆的旁边,木制课桌有些脏,他却毫无顾虑的趴在上面,任由衣服抹去上面的尘埃,“胖妞,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次上课我的笔掉在了地上,我低头去捡,你也刚好要帮我捡,然后我们碰了头。”
“那么早的事谁还记得。”
杨帆环顾四周,木课桌被学生用小刀刻了许多印子,她低头看自己的桌子竟惊喜的叫了起来,“你看,你看,这是我的桌子,居然没换!上面还有我刻的‘早’字!”
“我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学了一篇课文叫《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之后大家都效仿鲁迅在桌上刻了早字。”杨帆抚摸着课桌上用小刀篆刻下的字,字迹歪歪斜斜乍一看倒像是‘日十’两个字,“我记得那时候刚用钢笔,班里就数你的字写得最漂亮了。”
李政一抿起淡淡的笑,杨帆忽然记起在成都时,早上李政一不辞而别留下的便签,上面的字实在与幼年相差甚远,杨帆深叹了口气,“唉,不过您这大少爷,去了国外估计只会写洋文了,汉字写得还不如小时候呢。”
李政一的眉忽的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立刻恢复常态,他笑盈盈的盯着黑板,“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跟班里女孩子去跳皮筋,成天跳得连作业都不肯写,结果你爸气得冲到班里,在黑板上写了哪几个字?”
杨帆回忆了下,猛地笑得前仰后合,她用力拍起手掌,“对,记得,记得,他写的是:如有再带吾女跳皮筋者,老夫必唾其面!”
杨帆对这事记忆犹新,那时她爸写得一手飘逸洒脱的楷书,学校别的老师告诉他杨帆又跳皮筋没写作业,杨父真的是怒不可遏,当时就用粉笔苍劲有力的写下这些字,他的楷书遒劲而大气磅礴,可一群三年级小孩子压根看不懂这句话,次日竟继续玩得忘乎所以。
☆、chapter26
经过校园旁的千寻石级时,杨帆顿了下,石阶旁生锈的铁栏杆边摆着成排的青瓷花盆,密密的花盆内栽着浓郁香甜的红花,晶莹的花瓣光洁剔透,如火龙般顺着千寻石阶一路攀爬向上,那样妖娆艳丽,仿佛瞬间就能迸溅出炙热的火花。
花盆在淡青的天空下,如同一捧朱砂洒在了地上。
“是虞美人?”杨帆说的是问句,发出陈述句的声调却平淡得不需要回答。
“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校还种这种花,”李政一俯下身用指尖轻触娇艳欲滴的花朵,“你忘了?以前有次放学你说这花很漂亮,非要端走一盆回家,结果被老师发现,他拿扫把追你围着操场跑了两圈。”
李政一低头看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