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病号服,在深夜穿过秋雨中的墓园,手里攥着一把小小的铁铲。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小狗不能那样孤零零地待在地下,它怕黑,怕冷,也怕没有人在它叫唤时回应它。
雨无声地下着,他挖开那片湿透的泥土,指节磨破也没停下,最后终于摸到了那口小盒子。
他没有打开它,而是紧紧地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着,躺在一旁的泥地里,一夜未动。
第二天清晨,清洁工在墓园发现了他。
他被再次送进医院,这次是急救车。
高烧、脱水、失温,胃出血再次加剧。医生说他像是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了,整个身体的免疫力系统开始失控。
一连烧了七天,胡言乱语,眼睛始终紧闭。没人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只是反反复复地听到他说对不起。
梁硕又回到了0ai。
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中有旧木地板的味道。他坐在黑白色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把贝斯。只是这次的梦里,身边打瞌睡的小狗不见了。
他的主唱就
在这时打开门,走进他眼里。
从七年前相遇的夏季……
或是更早,十一年前的雪天里。
……这是梦吗?
是梦吧。
梁硕觉得不真实,指尖轻轻碰他的脸颊:“你是真的吗?”
楚熠笑了笑,吻他:“是啊。”
“那你再说一次。”
“什么?”
“刚刚那句……”
说你再也跑不掉,说你是我的……
快给我一个真实的证明。
但六年后的楚熠依然叛逆、狂妄、超出他的想象。
这人咬他的唇,舔他的血,像只野性未驯的猛兽,满足地吞咽,接着又把自己咬破,去吻他的伤痕——他与他交换血液,像怎么说都不够,楚熠不知餍足地舔舐、重复,说我是你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融化在梁硕的注视下,说一句迟到两千一百九十二天的我爱你……并得到相同回答。
第74章
自那天后,楚熠就把家在哪给忘了。
准确来说,他连上下左右都快分不清了。
视线总是晃动的,雪白的天花板,海报下的斑驳墙壁,黑白交错的地毯,深灰色的浴室瓷砖,大理石纹盥洗台……还有让他眼热到不敢直视、无法准确辨认颜色的强健身体。
没羞没臊,没脸没皮,他都认,但一个对视就能石更这种事,他也没办法。办法只有做,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