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半天没回来,楚熠有点心急,准备自己去化妆间拿衣服。
刚从休息室出来,一眼望到了从走廊另一边迎面走来的梁硕,手里还捧着一大束扎眼的玫瑰。
楚熠避开他直白的视线,硬着头皮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那束花却忽然怼到了眼前,满眼都是艳丽绽放的红。
一抬眼,他撞进梁硕的目光里,听见他低声说:“演出顺利。”
这人像是抽空收拾过,干干净净一张脸,黑发随意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衬得那双深邃的蓝色瞳孔愈发明亮。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整个人神采奕奕。
说不清什么原因,楚熠莫名一阵心虚,刚要开口让他把花拿走,手腕就被梁硕往旁边一带。
但还是没完全避开,后腰猛地传来一阵灼热。
回头看去,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美式咖啡从星巴克纸杯里泼了出来,大半都洇进了他的演出服内搭。
刚拿完衣服回来的助理撞见这一幕,“啊”的一声惨叫,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拿湿纸巾往楚熠身上狂呼,一边擦一边念叨着:“哦买噶,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演出服啊,楚
哥你还好吗……啊救命啊腰这里都红了,要不要看医生啊?这还能演出吗?”
助理越说,梁硕脸色便越沉。手里的玫瑰也被溅到了咖啡,被他随手扔到一边的桌子上。
他从助理手中接过湿纸巾给楚熠擦,一撩起来,背上果然红了一大片,但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楚熠后腰的纹身。
那是一句西班牙语。
leejycunabable
——镜子与交媾是可耻的。
梁硕怔住了。
他怀疑这整栋楼里,大概只有他和楚熠能看懂这段话。
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这门语言时,他告诉楚熠,西班牙语是和上帝沟通的语言。
那时他以为楚熠听不懂,兴致勃勃说要教人家,但既没有教最简单的h,也没有教直白俗套的tea,而是别有用心地教了一句情话——
一句他从小就会说的情话。
那是故乡来自阿根廷的爷爷,年轻时和奶奶表白时说的话。
没过多久,那句话被楚熠用到了他身上。
他用那句西语表白,身后是绚烂的烟花,坦荡而热烈,好像把自己的所有都尽数献出,就像他这个人,爱得轰轰烈烈,无所畏惧,也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