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忘了我了?”男人捏着那根未燃的香烟,烟草的苦涩气息几乎扑到楚熠脸上。
对面的检票队伍已经所剩无几,楚熠没心思跟他耗,抬腿就要绕过去。
“诶别走啊,”男人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可是老相识啊,小朋友,你真不记得我了?”
说着,他慢悠悠地把烟在指尖转了一圈,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头,做了一个狠狠捻动的动作,仿佛烟头正摁在什么东西上。
“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眼神阴冷,声音低沉,抬头时露出颈侧的纹身。
随着他碾磨的动作,楚熠腋下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皮肉被烫得焦黑,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烟头的温度透过皮肤,直接烧进肉里,像是有一把火在身体里肆虐,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后来,被烫伤的地方成了一块麻木
的、没有痛感的死肉。
再后来,那片肌肤成了一只畸形的眼睛,在他的身体上长出了一只不死鸟。
“砰!”的一声——
气球爆炸,尘封已久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顷刻间将他吞没,而后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剜进他心里,将那些深埋其中的惊惧和绝望一点点挖出来。
四年前的冬天,十二岁的他光着上半身被绑在椅子上。地下室冷得刺骨,男人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而狰狞。
烟头一次次落下,没有因为他的哭喊而停止,反而越来越重地下钻。耳边是刺耳的笑声,还有男人冰冷可怖的叫嚣声,在封闭的空间里不断回响。
“叫啊,怎么不叫了?”
“唔……不要……”
“你爸到底逃哪去了?你说不说?!”
“叔叔,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说是吧?接着给我烫!”
“啊——!不要,不要……妈……妈妈救我……救救我……”
“倒霉蛋,你妈早就不要你了,还叫妈有什么用?”
……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眼前一阵发黑,人声鼎沸的火车站突然变成了那座地狱一般的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