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易灵点点头。
牛奇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是不应该那样说的,令尊并不欠我什么,但是我不那样说,姑娘!你未必肯来。”
“牛伯伯!你和我爹是在何处相识的?”
牛奇没有说话,他突然用右手一掀黑色长袍的下襟,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穿着皮靴的木制的假腿,摆在椅子前面的脚踏上。在这一双木制的假腿以上,空了半截。
戈易灵大吃一惊,不觉站了起来。
牛秀姑则是扑身过来,含泪叫声:“爹爹!”
她用手放下衣襟,伏在椅子上哭了。
牛奇又突然用右手将左臂一扯,咔嚓一声响,应声而下的是一双黄杨木雕制而成的义肢,磨得十分光亮,雕刻得十分神似。
牛垠也站了起来,轻轻地说道:“大哥!何苦呢!”
牛奇苦笑道:“二弟!你以为我是在用苦肉计,博取戈姑娘的同情么?二弟,英雄落魄,骨气犹在。你大哥不是英雄,但是也不致于那样没有骨气。”
他又转问戈易灵说道:“姑娘!你大概也有几分惊讶,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用真实的事实告诉你,我和你爹戈总镖头结识的经过。”
戈易灵惶然问道:“牛伯伯,是我爹伤害了你?”
牛奇正色说道:“姑娘!令尊是以保镖为生的总镖头,他绝不会轻易地伤人结怨。更重要的,令尊不是一个嗜杀好斗的江湖人,更何况当年我与令尊,毫无一点瓜葛。”
“牛伯伯!你让我看到残臂断腿的用意,是为了什么?”
“方才我说过,这是我和令尊结识的一个令人终生不忘的标识。”
“牛伯伯!我在听。”
牛奇抚摸着那条黄杨木雕制的手臂,眼神望着大厅外面的夜空,是黯然伤神?还是苦思往事?没有人知道。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迟滞地说道:“那是一次奇妙的见面,也是一个伤心而又残忍的后果。那正是令尊在威远镖局闯出字号时,而我双尾蝎的名号,也正被江湖上所传闻。令尊在保过一次镖之后,顺道游览庐山,而我却是到五老峰赴一个死约会。”
“对不起!牛伯伯!什么是死约会,是双方不见不散的意思吗?”
“死约会是我自己为这次约会所订的名字,约会双方的人,见面之后,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五老峰……”
“啊!牛伯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会呢?”
“武林道上,动辄以死相拼的事,随时都有,也许是一件芝麻小事,可以酿成流血五步。有人批评武林之中血腥气味太重,有悖天道,终非是福,这话是有道理的。所以,五老峰得命归来,我就决心不让秀姑学武,日读诗书,闲做女红,我只希望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儿。”
戈易灵拉着牛秀姑白嫩的纤纤玉手,再看看自己,她忽然觉得女孩儿家习武,终日与刀剑枪拳为伍,使人有不知所以的感觉。但是,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灭门的血仇,即使不成心报复,至少也应该知道,何以有如此的惨事,如果自己不具备武功,恐怕这件事就渺茫了。
牛秀始已经消除了对戈易灵的羞涩,她轻轻说道:“戈姐姐!我总觉着不是爹的女儿,不能为爹分劳分忧。”
戈易灵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秀姑……”
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只见牛奇的脸色突然一变,立即说道:“戈姑娘!请带小女立即到后面去吧。”
他再对牛垠一点头,说道:“二弟!去接着他们。”
戈易灵不便问是什么事,他只知道庄外来了一批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无法了解。他只是匆匆地携同牛秀姑避到庄后。
大厅里只剩下双尾蝎牛奇一个人,他仰着脸,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口中还在哺哺自语,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的是他正在面临着一项重大而困难的决定。突然,他的右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良机一失,永远难逢。”
这时候从大厅外面进来十几个人,一色的劲装,其中还有四个是女的,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