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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第1页）

“滴滴滴！！！——”面包车司机魔怔了一样地死死按住喇叭。

罗长歆脑中充满了茫然的白雾，突然，鼻尖迅速翻腾起一种特殊的清香，罗长歆的双眼失焦严重，面包车带来的气流呼呼地吹乱她的发丝，搅得她视线不清，可是，有一张脸正在眼前慢慢放大——

眉心微皱，呼吸凌乱，幽黑的瞳孔中全是焦急失措。

太过突兀的刺激使罗长歆的大脑迟钝无比，可还是辨别出了向她奔过来的人，罗长歆怔怔地望着那双幽黑的眼眸，下意识地翕动双唇：“不要……”

不要过来。

可只有一瞬，李傲飞身将罗长歆揽入怀中脚步变换，面包车保持高速擦着她的手臂急速向前滑行，倒车镜嘭地一声卡在李傲的左肘之上，激烈的撞击震碎了镜片，车镜哧咔一声合到了车窗上，瞬间迸出几道裂纹，罗长歆被李傲紧紧拥在怀里，毫发无损。

面包车滑行不远便猛地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推开门满脸惊惶地望向后方。

程奕阳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只会发生在电视连续剧里的场面，手臂剧烈抖动起来，李傲右臂箍着罗长歆躲开了那辆车，左臂被擦过的伤口血流如注，她锁紧眉心一声未吟，拥着罗长歆几乎是踉跄着退回了路边。

程奕阳像是中了蛊咒般怔怔立在原地，李傲居然……可以连命都……

冲力使两人跌倒在路边，李傲倒下之间仍护着神情恍惚的罗长歆，罗长歆扑倒在她怀里，李傲压抑低沉的喘息就在耳边，罗长歆的心口就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刀开始剧痛，她慌乱地撑起身子，鼻腔内充斥着腥腻的鲜血味道，她衣服的袖子上溅满了李傲的血。

“李傲……李傲……”罗长歆的心脏被绝望和恐惧箍紧了，她颤抖着伸出手去却不敢碰李傲那只被鲜血涂满的手臂，失神地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李傲艰难地扶住左肩，整个左臂像是糠筛般抖动不停，额角沁出来的虚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滑下，她的声音低哑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见罗长歆那副慌张的样子却硬是要摆出毫无不适的模样。

罗长歆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手忙脚乱地从甩在一边的皮包里翻出手机，颤抖着拨号，可手上全是黏腥的血根本按不到数字，这时街上的行人才赶过来帮忙，那司机从车里拿出手机来拨了急救电话，程奕阳恍惚地怔了半晌，也走上去帮忙，徐自佑站在麻辣烫店的门口，看马路对面一片拥堵，也不见李傲的人影，心中一惊大步朝人群跑去。

李傲失血过多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徐自佑推开人群见刚刚还跟自己挑选食料笑容温润的李傲躺在地上，左臂下一片血泊，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前因后果，冲上去借着几个行人的帮忙把李傲抬了起来，那司机见状赶紧跑上车倒回去：“快把她抬上来。”

罗长歆此时此刻才从刚才的事态之中缓和过来，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眼泪不停地奔涌，程奕阳见状上前拥住罗长歆，从衣兜里拿出纸巾来想要给她擦眼泪，可纸巾却被罗长歆夺了过去，她挣开程奕阳，右手颤抖擦着眼泪，紧紧跟在抬着李傲的几人后面，上了肇事者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扬长而去。

程奕阳双目呆滞地朝面包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她知道从李傲不顾一切冲向罗长歆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完全输了，她害怕，汽车驶向罗长歆的那瞬间程奕阳也想要去保护她，可是她真的害怕，她不想死，比起害怕罗长歆死，她更惧怕自己的死亡。

而那个李傲，一直以来都被她视为懦弱胆小者的李傲，却奋不顾身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罗长歆……

程奕阳不想承认，可路边还留着李傲身上流淌的血液，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去正视，李傲……比她要强很多，自己与她真的是，相差甚远……

街道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打在程奕阳年轻洁白的面孔上，她闭着眼睛静默良久，一滴灼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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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医院。

“现在她伤成这样你怎么负责啊？！你怎么开车的？啊？！”

“关我什么事了？！是她冲过来的！”

“你放屁！！！”

“你他妈才放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