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一直在城里,最近有些事情才回来,和父亲联系极少。”
“刚一回来就听到师傅们说起你家中变化,正巧,铺子中有一间暖房,你可以和你媳妇儿去住,暂且度过一段时日。”
孟昭仔细咀嚼此人的话,先前在城中里,怪不得有这样的气质,就是不知道是和城里人有样学样,弄出一副人模狗样的架势出来,还是空瓶子花架子,本事没多久,倒开始自视甚高,嫌弃起自己的父亲了。
如果是前者,孟昭也要仔细应付,如果是后者,说不得对付他那心思深沉的老子,还要用到他。
徐栋又说道:
“这是铺子的恩情,也是我与家父的好意,你收着,念着吧。”
“少爷如何称呼?”
“徐栋,栋梁的栋。”
孟昭面上的恭维之色恰到好处,并不让人感到油腻,反而赏心悦目,笑道:
“少爷气度非凡,看着就有怜悯手下人的大度,那我和婆娘就不客气,厚着脸皮住上几日。等我们把自己家修好了,一定是第一时间搬走,不叨扰少爷和管事。”
徐栋不冷不淡的嗯一声,随口一句你们尽早搬过去,也尽快修房子就走了。
走时又是双手负在身后,迈着悠闲散漫的步伐,步履之间,尽显上位者的从容华贵,凭空走出身边跟着几个小厮的阵仗出来。
孟昭不得不说,这男人挺会装的。
而恰好也从这一点说明,此人的慷慨大度都是装出来的,他并不想让孟昭住进铺子。
徐虎阳从未把他们这打铁匠放在眼里,铺子里的暖阁一直以来都是他居住的地方,怎么会忍痛割爱,把它让一个下九流臭打铁的。
这么做一定是另有目的。
“夫君,你怎么答应他了。”
“我在绣坊都听说了,徐记铺子的管事是扒皮,性子阴损,你在他手底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要真是住进他身边,岂不是进了贼窝了?”
刚才绾绾就想说这些话了,只是手掌一直被孟昭紧握,徐栋又在面前,她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避免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为孟昭带来麻烦。
孟昭眯着眼睛说道:
“徐家父子让我住进铺子,肯定别有目的,但不一定会要我的命,也不一定会伤到我,最多只是多买卖些力气,你男人我别的不缺,就是力气大。”
他现在是铺子里唯一一个能够锤炼精铁矿的人,能给徐虎阳带来不菲的收益,暂且不会动他是一定的。
“我心疼你,夫君。”
绾绾窝进孟昭的胸脯中,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心疼。
孟昭拍了拍绾绾的后背,用行动安抚她,令她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世道冰冷,阶级森严,唯有坚实自己的双拳双手,才能有一席之地。”
孟昭想到了一个人,许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