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盏十分寻常的,没有动过手脚的酒。
想来南平也不敢了。
她还正在想蓟城送来的将是一份什么样的大礼,这便见有燕人仓皇进正堂来报,进门时连滚带爬的,走都走不利索,“大王!娘娘!不好了!”
燕王呵斥一声,“什么事?”
豆大的冷汗在来人脸上哗哗地淌,“蓟城急报,公子们打起来了,废太子在奸臣樊忠的扶持下造反,已经。。。。。。。。。。。已经另立新朝。。。。。。。。。。。。”
燕王闻言身子蓦地一趔趄,“什么?另。。。。。。。。。。。另立新朝?”
哦,这便是蓟城来的大礼。
难怪前日还要受制于燕国,今日就能当众逼迫燕王夫妇吃股肉,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燕王后脸色煞白,整个人呆怔在那里,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竟张口结舌,如遭雷击,不能发出一个字节。
来人伏地瑟瑟发抖,继续禀道,“另立新朝,已经废。。。。。。。。。。。。废大王与娘娘为。。。。。。。。。。”
燕王眼前黑了又黑,哆嗦着问,“这个孽障!这个。。。。。。。。。。。。这个孽。。。。。。。。。。。。。。孽障!废什么!废什么。。。。。。。。。。。。”
一个不敢相信,因此问得磕磕巴巴。
一个不敢直言,因此禀得也断断续续,“废大王与王后娘娘为。。。。。。。。。。。为庶人了。。。。。。。。。。。”
阿磐去瞧谢玄的脸色,那人似笑非笑,故作惊讶,“哦?竟有这样的事?”
谢玄早说,他想要的,自己去取,似他这样的人中龙凤,岂会受制于人。
再想到昨日安北侯不也说,“燕王后管好自己吧,出来这么久,四处抛头露面的,小心蓟城祸起萧墙。”
原来谢玄早就安排了。
安排得不动声色,连她都一点儿风声都不曾听说。
平魏安北二侯都知道,定国公也知道,白日里不见人影,暗地里竟运筹布画,做了这么多啊。
一旁侍立的宫人连忙搀扶着,“大王!大王。。。。。。。。。。”
南平惊得花容失色,自座上霍然起身,仓皇奔到燕王夫妇一旁,“姨母,姨丈,怎么会,怎么会啊!”
可哪还有人理会她。
来人战战兢兢的,继续禀着消息,“二公子和三公子中剑。。。。。。。。。。已经。。。。。。。。。。已经。。。。。。。。。。”
燕王后捂着心口,“已经。。。。。。。。。。。已经什么?说!说。。。。。。。。。。。。。”
来人壮着胆子道,“已经。。。。。。。。。。。。殁了!”
燕王后两眼一黑,踉跄一下,蓦地往后栽去,“啊。。。。。。。。。。。我的。。。。。。。。。。。。我的儿啊。。。。。。。。。。。。。”
人含泪断断续续地哭嚎着,口齿已然说不清晰了,眼睛斜着不知是不是在看向蓟城的方向,那双惯是能翻弄生事的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抽搐发起了抖来。
蓟城兄弟阋墙的事,连阿磐都知道一些。
前几日就在大明台,她不还以此来反击燕王后说的什么晋王要多加开枝散叶,省得三天两头打仗,晋国后继无人的鬼话么。
——听说燕国的嫡庶之争,可十分厉害呢!
单是燕王后自己生的几位公子,就打得不可开交。
自己不走,便自有人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