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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压根儿不给她机会，柳妍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人的肩，开口就是一句命令。

&esp;&esp;「左泉，想说的话都说了，想道歉也让你道歉了，先去小曄那等着。」

&esp;&esp;小孩儿心性的左泉怕极了柳妍生气，赶紧点点脑袋，迈开腿就走，不过走了几步，到底还是没忍住，隔了一段距离，扭头喊了声。

&esp;&esp;「千璜。」

&esp;&esp;千璜心里着急，看向他时少了些许耐心。

&esp;&esp;不过左泉依然笑得十分天真可爱，「没有啦，我只是想告诉你，从黑猫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喜欢着千璜，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喔。」

&esp;&esp;黑猫那时候？

&esp;&esp;……是还在何仁时，她不慎捏死黑猫的那一天？

&esp;&esp;这是什么话？又是什么时间点？

&esp;&esp;她不确定的重复，「喜欢我？」

&esp;&esp;「对啊。」

&esp;&esp;「左泉你……几岁？」

&esp;&esp;他笑得很透彻，「五岁呀。」

&esp;&esp;左泉走远了，只馀千璜一人傻傻咀嚼着乍听之下极其简单，实际上似乎又可以颠覆什么的发言。

&esp;&esp;左泉，在她杀死黑猫那天，开始喜欢她？

&esp;&esp;那时候的他，分明就是哭了，不从那一刻开始害怕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esp;&esp;除非──

&esp;&esp;一张极其清晰的画面从千璜脑中闪过，她忽然浑身发麻。

&esp;&esp;──你喜欢那个女孩子？

&esp;&esp;当时在「内侧」，她为了探究信玖的精神状态，曾试探性问了这么一句。

&esp;&esp;信玖一声极其不屑的冷笑，连落下的尾音都盈满了冷淡，可是，当主词转变成「另一个人」时，他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是的。

&esp;&esp;是的，另一个名叫左泉的人，喜欢她。

&esp;&esp;这个人，五岁，在信玖十七岁时，找过她。

&esp;&esp;在他的世界观里，信玖是会长大的，可他自己的时间，永远停滞那里，不曾动弹。

&esp;&esp;五岁。

&esp;&esp;那是谁的声音？

&esp;&esp;这样沙哑乾涩，这样呢喃痛苦，就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esp;&esp;那是谁的身体？

&esp;&esp;这样脆弱不堪，风一吹，每个毛细孔都跟着刺痛。

&esp;&esp;五岁，连称做男孩子都有点勉强的小孩儿，在那个闪电交加的雨夜，亲眼看到一直陪着他的最佳玩伴，想都没想，一把捏死黑猫，再把尸体像垃圾般毫不留情地往旷野上砸。

&esp;&esp;湿漉漉的黑色细毛受到重击掉在荒土上，从此以后，再不动弹。

&esp;&esp;几分鐘前，他还能感觉牠小小的身躯，心脏有力地跳动。

&esp;&esp;几分鐘后，只馀一具冰冷残破、什么也不是的尸体。

&esp;&esp;他费了好大的努力才让自己走近黑猫，把那小东西抱在怀中，试着以自己的体温温暖牠。

&esp;&esp;可是，更多的是，连努力都做不到的事。

&esp;&esp;莉莉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他最好的童年玩伴，他最喜欢的千璜，也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从今尔后，那个人，是个顶着千璜外貌，把莉莉弄死的坏傢伙。

&esp;&esp;五岁，世界观还没形成的幼年时期，发生第一次，难以忍受的精神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