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拧眉,沉声道,“那你爱她吗?”
李剑突然觉得胸口被谁狠狠砸了一块大石头,碎了骨头,断了呼吸,一时哑口无言。
他想说话,泪却忍不住流出来。李剑哽咽地,仰着头,抹了把泪,强硬道,“我当然爱她,她是我老婆我不爱她爱谁!我这辈子只爱晓棠,爱到底,我不会离婚的!你有钱爱玩谁玩谁去,别来招惹我老婆!”
谭伟道,“你真爱她,她便不会离开你,我想抢也抢不到。”
李剑突然哽咽难言,一股子火和怨气都不知道怎么发出去。谭伟道,“凡事都有变数,一张纸那么薄,也不是有了婚姻就高枕无忧。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尽知,但晓棠的性子,不真到一定程度,也不至于这么决绝。”
李剑突然大声道,“我们就是缺钱!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谭伟道,“我不会管任何人的事。你和我,今天能这样说话,都是因为晓棠。所以说穿了这是晓棠她自己的事,她选择谁,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由我,也不由你。我还有事情,再见!”
谭伟挂了机,在晦暗中拨叶晓棠的电话,关机。不由内心失落,在外面靠着墙抽了颗烟静了一会儿,复推门而入,酒桌上的人喧哗着要罚他的酒,谭伟言笑着,酒入喉,却似有什么东西热辣辣地郁结在胸口,让他整个情怀,不得舒张。
李剑困兽般在屋子里抓狂。他打给小雪,问叶晓棠去哪儿了,小雪诧然地说不知道,他哀恳地让小雪别瞒他,晓棠一个人在外面,没带多少钱,出事了怎么办,小雪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不担心吗!你们又怎么了,晓棠为什么走!”
李剑沮丧地挂了电话,想起晓棠家。照例没敢惊动晓棠父母,打给晓棠的弟妹,扬扬有几分虚弱地接了电话,她一动不动躺在医院里保胎快一个月了,问李剑近来好不好,然后问他,“我姐呢?孩子流掉了,她身体好吧?”
晓棠的母亲在医院里照顾扬扬,晓棠宫外孕手术的事情没敢和家里说,只说是流掉了,在做小月子。李剑一听口气就是不知情的,再说晓棠的性子,她家里那样子,她是万不会跑回去添乱的。
寒暄几句,李剑挂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心像被掏空了,像被针刺一样,一时不得喘息,无法思考。
夜深至十二点,李剑不甘心地再次拨晓棠的电话,还是关机。他捂着胸口倒在床上,被子,叶晓棠已经给他换了薄的,浅紫大花的被罩,留着极其清淡的芳香。
偏偏那极清淡的芳香,缭乱着他内心最温馨痛楚的回忆。“哥哥抱抱!”他的晓棠,晚上在被窝里向他撒娇,那么欢娱温热的肉体,他们相拥而流逝的青春。
他给晓棠发短信,“晓棠,我爱你。”短短五个字,泪流了满脸。
他想说对不起,想要晓棠原谅他,他懒,自我,凡事喜欢依着自己的性子,只知道要晓棠照顾呵护他,他却没有用心好好照顾呵护晓棠。
那夜李剑似睡非睡,一闭眼就是晓棠在做饭洗衣服,忙忙碌碌地在房间里穿梭,他走过去抱住她,她还回头对他笑,温柔甜美。
一有睡意,就仿佛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钥匙转动开门的声音,他惊醒过来,侧耳倾听以为叶晓棠回来了,但是夜茫茫,悄寂无声。
手机一直没有短信回报,晓棠关机。
谭伟给叶晓棠发了个信息,也很短,“开机回电。”
他想问问这女人一声不语躲出去是什么意思,他有事情要和她谈。
寂静的房间,谭伟睡不着。房间被几任保姆一尘不染地打扫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他总是能闻到叶晓棠的味道。香橙,薰衣草,叶晓棠指尖处舒适的按揉,还有她清淡的,温柔的,静静呼吸的味道。
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飘散开,是一种近乎完美圆融的影像,然后涣散,消弭于无形。
为什么他爱了,所有的人却都认为他不会爱?
花天酒地是男人求之不得的梦想,他想娶一个女人爱一个家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是弥天大谎?
谭伟怅然起身,轻轻走向晶晶的房间,好几天没有亲近了,看一眼他这亲生的宝贝,总可以安慰他失魂之万一,可是推开晶晶的门,晶晶竟还没睡,正趴在被窝里看什么书,被父亲突然闯入,骇然坐起,把书藏在身后。
谭伟皱眉,“你看什么呢?”
晶晶害怕地低着头不敢说话,谭伟走过去把书拿出来,是一本《犬夜叉》漫画。
把书放在床头桌上,谭伟对晶晶道,“明天不用上学的,是不是?”
声音并不算是有多严厉,晶晶低着头泪眼汪汪的不敢答话,谭伟道,“这样干多久了,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觉,白天有精神听老师讲课吗?”
晶晶流了泪,低着头不敢哭,只是用睡衣袖子抹眼泪,谭伟看了半晌她可怜的小模样,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擦泪缓下声道,“犯错了还敢哭,以后不许熬夜看闲书了,听见了没有!”
晶晶抽涕着埋头在他怀里,轻声“嗯”了一声,谭伟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揉着她的头发道,“再被我发现有下次,爸爸打你,听见了没?”
晶晶低着脑袋软声道,“听见了。”
谭伟见她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