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无需遮掩,祁余也不再否认:“沐大哥还是请回吧。”
沐子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激动,想起此行的目的,软了态度:“世臣想要完成的事,我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汤婆子,不容拒绝地塞到祁余手中。
“冬夜严寒,我听说你没有领到木炭,特意拿了些过来……”
祁余望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感受掌心传来的温热慢慢扩散到全身,忍不住眼眶一酸涌上泪花。
他多想贪婪地将这难得的温暖保留久一点,再久一点,然而现实和理性却不允许他有丝毫放纵。
“沐大哥,你还是拿回去吧……”
林茂时有意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默默受着就罢了,若是有人出手相助,说不定也要受到连累。沐大哥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要是再被牵连,他真是要愧疚一辈子了。
沐子辛看破他的顾虑,勾起淡淡的笑:“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就这样,祁余眼看着自己腿边有一小盆木炭被偷偷点燃,火苗跳跃着慢慢向上攀升,带着温暖的空气包裹住他,逐渐柔软了他冻僵的四肢。
接下来的十日,一旦沐子辛有时间就会悄悄到翰林院,帮忙查找资料,研墨秉烛,清晨再把燃尽的炭渣收好带走,不给别人留下说祁余闲话的把柄。
祁余也终于赶在限期前夜,完成了根本不可能的任务。
996见前辈不着急见任务对象,成天和姓沐的扮演一对比翼齐飞的苦命鸳鸯,想着这下忙完总归有时间推进一下任务了,不禁幽幽地问道:“前辈,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怀颢这么一个人了……”
都快两个月了,前辈连怀颢的手都没摸过一下呢啊啊啊——
“你别急。”祁余知道996什么意思,撂下毛笔,查看了下皇帝那边的近况,“你难道忘了那夜偏殿,怀颢趁我昏迷和齐运鸿说了什么?”
996一愣,没想明白其中联系:“他说要派人一直盯着你?”
可是单纯盯着又有什么用呢!
祁余笑笑:“那我问你,如果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一个贴身的仆人,你们主仆之间的关系怎么才会长久?”
996认真思考了一下:“那它……要足够聪明,要绝对服从于我,最好我不用说什么它都能明白我的意思,还能……帮我解决我不方便出面处理的问题。”
“好,说得不错。”祁余鼓励道,“那我再问你,你觉得齐运鸿对我如何?”
996想起齐运鸿站在殿前焦急的眼神,还有在偏殿照顾前辈的认真小心。
祁余继续道:“在应祐忱的记忆里在他为怀颢伴读之前,齐运鸿就已经伺候在怀颢身边,这么多年直到新帝登基,他都没被怀颢换掉,就证明他能摸对怀颢的脾气。
那么,无论咱们皇帝表情多冷漠都没关系,齐运鸿才是他外化的内心os,甚至能看到皇帝本人都不自知的那一层。”
996被绕晕乎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