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景行闭着双眸睡着了,坐姿端正,五官英挺,剑眉微蹙,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esp;&esp;他手臂如枷锁一般霸道地横在她腰间禁锢着。
&esp;&esp;时月影想起来有次她十分困倦,元景行不许她睡,几次三番将她推醒的事。再然后,时月影伸出小手推了推皇帝。
&esp;&esp;骤然醒来,男人眉宇间骤然凝聚起一股戾气。有她在他身边,这是他数月来难得睡的一个安稳觉。
&esp;&esp;将他吵醒之人坐起抱着膝,一脸清纯无辜地看他,男人眼底的戾气收尽,“又怎么了?”
&esp;&esp;“我饿。”她明眸晶莹,怯怯地道。
&esp;&esp;就数她最娇气!元景行脸上带着数月来堆积的疲,撩开车帘吩咐,“找家店用早膳!”
&esp;&esp;此地不似苏杭一带繁华,侍卫们勉强绕路找了家小馆子,简单的饭菜端上桌,只有炊饼与豆浆。
&esp;&esp;皇帝大刀阔斧地坐在她对面,依旧困倦,“怎么不吃?”
&esp;&esp;“我想吃燕窝粥。”
&esp;&esp;“???”他上哪里去给她找燕窝?!现掏不成?
&esp;&esp;“去给她买一碗燕窝粥。”元景行使唤萧伯霆,把这个难题转交给了他。
&esp;&esp;其他侍卫正坐在外头马车边用干粮,店铺里只时月影与元景行二人。
&esp;&esp;若换作从前他必定忍不住训斥她太过娇气,这会儿元景行忍耐着,告诉自己她失忆了,别吓着她,别训斥她。
&esp;&esp;他往后靠坐椅背,神色困倦,偏偏还要睁着眼眸盯着失而复得的人儿。
&esp;&esp;时月影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豆浆,没有碰炊饼。
&esp;&esp;“你很困么?”她问了声。
&esp;&esp;元景行险些不受控制地闭起着眼眸,因为她的这一句清醒过来,继续盯着她。
&esp;&esp;她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容颜瓷白透红,笑意盈盈的,而坐在她对面的元景色脸色阴沉,眸底幽深恍若蒙着一层黑雾。
&esp;&esp;整整一个时辰,萧伯霆跑了两个镇为皇后买来一盅燕窝粥。他从前只给皇帝当暗卫时日子还是挺逍遥的,偶尔碰到几个刺客都能收拾妥当。自从有了皇后,职责范围无限扩大。旁人只知他风光,只有他知道这差事真不好当!
&esp;&esp;天知道这份燕窝粥多来之不易。
&esp;&esp;“娘娘趁热吃吧。”
&esp;&esp;时月影将盅盖打开,粥不烫不冷正好,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esp;&esp;这个时候的元景行终于忍无可忍,暴露了本性,愠怒道,“时月影!你给朕吃快点儿。”
&esp;&esp;时月影无辜地看他。
&esp;&esp;***
&esp;&esp;坐进马车继续赶路,萧伯霆将一包东西递进车厢,“是衣裳和跌打膏药。”他在等燕窝粥的时候顺道买的。
&esp;&esp;时月影接过包裹,“多谢你,替我想得周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了。”她格外热情地谢他。
&esp;&esp;皇帝一伸手拉上了车帘,“快赶路吧!天亮前要到码头。”
&esp;&esp;“他是陛下的侍卫?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对我如此贴心?”失忆中的时月影笑着问他。
&esp;&esp;“住口,朕困了要休息。”元景行环着手臂靠坐车厢。等回到行宫还有积攒了几个月的政务要处理。
&esp;&esp;元景行闭起眼眸。
&esp;&esp;片刻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esp;&esp;时月影褪了嫁衣,正提起萧伯霆为她买的新衣裳,研究如何穿戴,她的动作很小心,在这种时候她反而不想吵醒元景行。
&esp;&esp;转过身去包裹里继续翻找看看有没有小衣,还真找到了。
&esp;&esp;一回眸就对上了男人平静的目光,他靠坐车厢铜壁,浑身透着慵懒与疲惫,与他君王的气势浑然成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