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后每个月只在初一侍寝,今日并非初一。”
&esp;&esp;元景行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急功近利,不要得寸进尺,不要吓着她。
&esp;&esp;“臣妾只是觉着暖和了,没动歪心思。”时月影窘迫地挣脱怀抱。
&esp;&esp;铁臂终究松开,“暖和了最好!你这样不安分动来动去的,朕也睡不着!”
&esp;&esp;于是二人分别占据了凤床榻的两侧安寝,中间宽阔到能再躺两个人。
&esp;&esp;至半夜,时月影陷入了恐怖的梦境。梦中她被禁锢在灵兮殿那张精雕细琢的金丝楠木榻上,被一个男人肆意拥在怀里。
&esp;&esp;画面一转,未央殿的凤榻,长长的锁链,雪锻衣裳,画面零碎且不堪。
&esp;&esp;一双柔荑阻挡着,几近窒息,再然后她看清了梦里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元景行,她的夫君。
&esp;&esp;深夜她在惊哭声中被人唤醒,仰起头正对上皇帝那双探究的眼眸。
&esp;&esp;“梦魇?”元景行问她。
&esp;&esp;与梦里一样的情形,精致的榻,温暖的体温,被人紧拥着。
&esp;&esp;“走开、别碰我。我不要你!”
&esp;&esp;她挣扎着躲开,躲去了凤榻角落,如受伤的幼兽般用惊恐着看向男人,瓷白小脸上尽是泪痕。
&esp;&esp;男人眼眸中的关切紧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瞳孔骤缩,取而代之的是伴随着怒意的惊愕。
&esp;&esp;她这样的反应,看他的眼神充斥着惊恐与憎恨。将他当做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esp;&esp;这样的眼神,他在两年前见过,如出一辙。可是明明他已经如此小心谨慎,对她呵护备至。
&esp;&esp;元景行下颚紧绷,凝视了她片刻,女人缩在角落里,防备的姿态。
&esp;&esp;“时月影,你”想起来了是么?
&esp;&esp;话到嘴边,元景行怀揣着一丝希望,改口道,“皇后做噩梦了?”
&esp;&esp;宽绰凤榻,二人各自占据半壁江山,男人没有靠近,耐着心等她回过神。须臾,时月影的眼眸渐渐清明,分清了梦境与现实。
&esp;&esp;“唔,臣妾做噩梦了。”眼底泪光脆弱。
&esp;&esp;元景行紧绷的肌理跟着放轻松,“告诉朕,是怎样的噩梦?”
&esp;&esp;“臣妾梦见”她支吾着,拧了拧泪眸。
&esp;&esp;元景行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到她的指尖,她并未抗拒,眼前的皇帝温柔耐心,并不是梦里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
&esp;&esp;握住手后,她被轻轻一拉落到了宽大的怀抱。
&esp;&esp;粗粝手指拨开她泪湿的额发,又扯过毯子盖住将怀里的人儿。
&esp;&esp;周身都暖融融的,她的心跳也降了下来。
&esp;&esp;“告诉朕,皇后梦到了什么?”他温柔问她。
&esp;&esp;娇唇嗫嚅,她靠着身侧的铁臂,陷在温柔的怀抱的里,终究娓娓道来,将梦里的情形倾诉给他听。
&esp;&esp;她刻意漏了一些不堪的画面,也刻意隐瞒那个对她施暴的男人生着与皇帝一样的容颜。
&esp;&esp;直至深夜子时,时月影叙述完毕,补上一句,“总之就是噩梦而已,有你在,天底下哪个男人敢这么对我呢?”
&esp;&esp;元景行袖下大掌紧紧捏成了拳头,手臂青筋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