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朕问你,手怎么伤的。”
&esp;&esp;“烫伤的,已经擦过膏药了。”她继续研墨,倦意正浓,想睡觉。
&esp;&esp;元景行视线没移开,盯了一会儿伤口,抿了抿唇沉声问,“什么烫伤的?”
&esp;&esp;“臣妾玩炭火笼里的炭时烫的。”她脱口而出。
&esp;&esp;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提到德乐,显得她有意向他告状一般。若说了,他又回她一句活该,那她多没脸啊。
&esp;&esp;“你没事去玩什么炭火!连这事都要朕教你么?!”元景行神情急切。
&esp;&esp;时月影歪着脑袋听训,凶巴巴的,他在关心她么?
&esp;&esp;元景行抿了抿唇,又执起笔批复奏报,“朕说了喜欢你这幅身子!不准再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esp;&esp;“知道了”倦意浓浓,她温柔回他,然后得寸进尺地问,“臣妾可以搬个椅子,坐着研墨么?”
&esp;&esp;“你看哪个宫女坐着研墨的?”
&esp;&esp;“可臣妾想坐着研墨。”语气不自然地娇嗔,耍无赖地问他讨恩典,困得不成了,以前他都会允许她去内室安寝的。
&esp;&esp;“你坐着会睡着。”元景行未抬头。
&esp;&esp;“这次不会了,臣妾发誓。”直接撒娇了,半梦半醒的。
&esp;&esp;夜里,他的语气也跟着温柔几分,“你发的誓朕不信,站好了。”虽然这么说着,他从奏报里抬起头,悄无声息地看她。
&esp;&esp;她垂眸看着砚台,小脸气鼓鼓的,人已经不大清醒了,手臂支撑着,掌心托下着下颌,身子跟着伏到了御案上。
&esp;&esp;再然后就整个趴在御案上了,脸贴着金丝楠木桌面,无赖样子。
&esp;&esp;“时月影你是不是要睡着了?”他问。
&esp;&esp;她还留着几分清醒,堪堪支撑起来,晃了晃脑袋,模样乖巧,“没有,臣妾很清醒。”
&esp;&esp;明明连声音都透出倦意。
&esp;&esp;他视线落回政务上头去了。
&esp;&esp;等再度去看她,不出所料,又趴回桌上了。
&esp;&esp;“不是不困么?”
&esp;&esp;“唔”她勉强睁着眼睛。
&esp;&esp;他喜欢看她这番挣扎着半梦不醒的样子,语气稀松平常的问她,“那你在做什么呢?”
&esp;&esp;时月影觉得自己魂魄的一半已经安寝了,另外一半被拽着不许入睡,于是她小臂贴着御案伸向皇帝。
&esp;&esp;指尖触碰他的指尖,勾他的手。
&esp;&esp;无声地撒娇,求他放她去内室安寝,漂亮的眼眸也露出一丝哀求。
&esp;&esp;一直以来,她将他的宠爱与放纵视作理所应当。
&esp;&esp;任由她拉了一会儿,他抽回手,严肃地将人弄醒,勒令她不准再伏在御案上,衣裳袖子也不许碰到他的御案。
&esp;&esp;时月影拧了拧眉,继续研墨,心里腹诽编排他千万遍。
&esp;&esp;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仿佛成二人你来我往的战争,她偷懒瞌睡,他一发现将她弄醒,她不胜其烦,眼神、嘀咕无不传递出对他的不满。
&esp;&esp;“陛下仔细看奏报吧!”她忍无可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