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小川在刺眼的光亮下醒来。
宿醉的钝痛像小锤子敲打着他的太阳穴。
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扫过空荡的房间,这是他的屋子。
紧接着,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如烟花般闪过,却抓不住一丝完整线索。
他挣扎着坐起,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脚步虚浮地挪到窗边。
推开窗,清晨微凉的空气裹着草木清气涌进来,驱散了些许混沌。
目光落在院子里,齐小川猛地顿住。
他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不是宿醉的眼花。
周砚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正迎着晨光练身。
消失了几天的人,舍得回来了?
齐小川心头嘀咕,喉咙干涩地咽了咽。
砚似乎察觉到视线,一个利落的收势,转过身,目光隔着庭院直直撞上他。
那眼神没了平日的冰棱,反倒透着一丝……平和?
周砚没多言,只大步流星地走至回廊下。
经过齐小川窗前时脚步微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拂过耳畔的风:“用完早餐,和我出趟门。”
说完,径直进了屋,留下齐小川呆立在原地。
他木讷地点头,心口却莫名一跳。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砚消失几天回来后,整个人笼着层说不出的温润。
语气少了冰冷的棱角,连看他的目光都像掺了暖意。
齐小川下意识抖了一下身体。
荒谬!肯定是昨晚的酒劲没散,宿醉的幻觉罢了。
他狠狠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诞的念头。
可那丝异样的感觉,却像藤蔓悄悄缠上心尖。
早餐桌上气氛微妙。
周砚吃得安静,偶尔抬眼,目光掠过齐小川时,齐小川便觉耳根发热,慌忙低头扒拉碗里的粥粒,食不知味。
陆青早已备好车。
齐小川钻进副驾驶,车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子启动,平稳驶出周府大门,齐小川紧绷的神经稍松,目光投向窗外熟悉的街景。
然而,车行不过两条街,他眉头便拧了起来。
陆青方向盘一打,车子拐进一条僻静小巷,接着又是七拐八绕,专挑人烟稀少的窄道。
速度不快,却透着股刻意的迂回。
这路线,分明是在绕圈子!
齐小川攥紧了拳头。
他瞥了眼身后闭目养神的周砚,这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种鬼祟的行径,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接下来,该不会有危险的事发生吧?!
齐小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半个时辰后,车子终于在一处较为安静的巷口停下。
青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光,两旁是斑驳的高墙。
齐小川手心全是汗,紧张地推开车门,脚踩在地上都发虚。
周砚已走到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前,抬手叩了三下,两轻一重,带着某种暗号般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