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听罢,对文吏道:“前头引路,带咱去南坡瞧瞧。”
文吏脸上堆着怯生生的笑,弓着腰在前头领路,脚步倒比先前稳了些。
一行人往南坡深林走,越往里越僻静。
花荣走在中间,眼瞧着周遭景象,忽想起那文吏提过的王寅——歙州石匠,又在岛上受这般苦楚,倒与原着中方腊麾下那位兵部尚书隐隐相合。
他暗自点头:若真是此人,救出来便是条好汉,这趟岛倒没白上。
快到林子尽头时,文吏忽然停脚,指着前面一道矮棚道:
“好汉爷爷,那棚子后便是藏金处,小的。。。小的害怕那张霸,实在不敢再近前了。”
话没说完,他身子猛地一矮,竟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
“嗖!”
花荣手中的箭矢擦着他脚踝飞过,“笃”地钉进旁边的树干,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文吏“哎哟”一声栽在地上,捂着渗血的脚后跟直抽冷气。
花荣的声音冷得像冰:“跑什么?你布的局,不等着看结果?”
文吏脸都白了,刚要张嘴辩解,林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喊杀声,七八十个精壮守军从树后、棚角涌了出来,个个手持刀枪,为首的正是赵监押的心腹张霸,狞笑道:
“反贼休走!爷爷在此,专等你们来送死!”
石宝早掣出劈风刀,大喝一声:“狗杀才,敢玩阴的!”
迎着当先两个守军便砍了过去,转眼便劈翻两人。
阮小七也拔出腰刀,骂道:“腌臜东西,以为人多便管用?”
跟着杀入人群,两口刀上下翻飞,专挑关节招呼。
而糜貹则提着斧头寸步不离的护卫在花荣身侧。
那文吏瘫在地上,望着眼前厮杀,颤声问:“好汉……好汉怎知是圈套?小的……小的自认演得像啊!”
花荣立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那些守军,淡淡道:“你自个儿露的破绽,还想瞒人?”
“小的……小的哪里露了破绽?”
“其一,”花荣瞥了他一眼,“你说自己只是管账的,可从矿石来路到黄金冶炼,从赵监押的心思到配军的底细,桩桩件件说得比谁都清楚。
一个寻常文吏,管得这么宽?”
文吏喉结滚了滚,说不出话来。
“其二,”花荣又道,“先前你说只有十来个守军守着这里。
这般多的黄金,赵监押既敢瞒着别人私吞,怎会不多派心腹看守?
你越遮掩,越露了底——这南坡深处,早藏好了杀招。”
文吏这才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原来……原来好汉早看出来了……”
此时石宝与阮小七已杀得兴起,那些守军虽人多势众,却哪里是这两位梁山猛将的对手?
石宝刀沉力猛,劈风刀舞得如狂风卷叶;阮小七身矫手快,腰刀使得像浪里翻花,不多时便放倒了大半。
花荣目光穿过厮杀的人群,落在那矮棚后——那里还有二三十人在将矿石砸碎。
有两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映入了花荣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