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心中一叹:“若是这般,孙提辖怕是只能落草了。”
孙立叹道:“解珍、解宝也是我亲姑表兄弟。
我虽是一州提辖,若明知家人被冤,却不能为他们出头,这官做着还有什么滋味?莫若反了他个鸟天!”
花荣听了,暗暗点头:这孙立倒真是条汉子。
他随即开口道:“前几日小七兄弟他们在海边,撞见毛家子弟调戏良家女子,我便知这毛家不是善类。
今早又听人报信,说解家兄弟因那白鹿的事被毛家陷害下了狱,便猜着诸位定要动手劫牢。
因此让时迁兄弟盯着府衙动向,袁朗兄弟带人在毛家周围埋伏,小七他们则出去寻些船只,以防事后需得远走。”
众人一听花荣早已安排得稳稳当当,个个心头一震,暗忖:“都说花荣哥哥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荣又道:“如今又有孙提辖和邹家二位寨主加入,我倒想做笔大的——不知诸位可有胆量?”
说罢便将心中计策一一道来。
众人听了,都有些发怔,顾大嫂忍不住问道:“哥哥,这般行事,真能救出我那两个苦命兄弟?”
花荣笑道:“保管还你两个活蹦乱跳的兄弟。”
孙立见他说得条理分明,又想起方才石宝露的身手,心中早已信了八成,当即起身抱拳道:
“既蒙花荣哥哥相助,孙立敢不从命!”
顾大嫂在旁拍手道:“这就对了!
方才还各有心事,如今要一同杀贼救人,这才是弟兄们该有的模样!”
说着给众人碗里都添了新茶。
下午,孙立急匆匆赶到知府衙门,进门便躬身道:
“相公,上午琼州老家来了人,说家中长辈突患急病没了,小官得回去吊唁,特来向相公辞行。”
杨知府端着茶杯,斜睨他一眼:
“孙提辖在登州待了这些年,从没听说你和琼州有牵扯。
今日这般急迫,莫不是听说那解家两个贼寇是你姑表兄弟,本府把他们收了监,你心里对本府有怨?”
孙立忙道:“知府相公说笑了!
小官怎敢埋怨相公?
我与那解家兄弟虽是表亲,却早没了往来——常言说‘亲不过三代’,他们犯了法,相公秉公办理,那是正理。
小官真真是琼州老家有急事,不得不回。
不单小官要走,连我那开酒店的兄弟孙新,也得随我一同回去料理家事。”
杨知府一听“酒店”二字,眼睛亮了亮,慢悠悠道:“你那兄弟要走?
他那酒店的生意,谁来照看?”
孙立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忙道:“正因这事犯愁,还想求相公帮衬——小官离了登州,不知何时能回,那酒店若没人照看,怕是要荒了。
若相公肯费心照看一二,小官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杨知府捋着胡须笑道:“既然是孙提辖的事,咱们又同朝为官这些年,些许小事,本府记下了。
你让你兄弟放心便是,本府定当照自家营生一般来对待!”
二人又寒暄几句,杨知府总算准了辞行。
孙立又到府衙公房,跟相熟的同僚一一辞别,说要回琼州奔丧,不多时,整个登州衙门都知道了孙立要带家眷回琼州的事。
傍晚时分,孙立、孙新带着家眷,在几个相熟好友的送别下,到了登州港口,登上了南下的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