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仲文在赌,赌那块纹龙佩对穆容成的意义;赌穆容成在看到雪儿时,眼中闪过的光芒;还再赌,多年来对穆容成这个人的了解。
雪儿,这是爹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只希望爹的这双眼睛,在这最后的机会中,没有看错。
爹爹不能再保护你了,从今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坚强的活下去,爹知道,你既然承诺了,就一定可以做到。
爹还有好多话,没能跟你说,但愿见到你娘的时候,她能原谅我。
绣贞,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所有事情,沈家这次,是真真正正要烟消云散了。只是我们的女儿,最终我还是不能护她到最后。不要怪我好吗?我们的雪儿很坚强,她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因为,我们都把自己对生命和幸福的渴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啊……。。
你在等我吗?我知道你一定在的。耐心些,我很快,就会去见你了……
番外 穆容成
时间进入了明德二年的七月末,盛夏的燥热早已铺天盖地,即使已经到了晚上,地面依然蒸腾着白天留下的暑气,好像非要把人逼出汗来才罢休。
当穆容成再次跨入梅妍楼时,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热的烦躁,还是为了王月萧——又或者,只是为了某些莫名的、在隐隐折磨他的思念,才又来到了这里。从他上次与蓝雪一别后的三个月的时间,他很忙,忙到从不曾让自己的思绪有停下喘息的时候。可今天稍得空闲,得以经过这里时,他还是勒停了马。
“哟!三王爷,您可是好长时间没来啦,可想死奴家了!”刘金花尖细的嗓音谄媚地响起,硬是把刚刚还觉得闷热的穆容成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了开来:“刘妈妈,好久不见。”
“劳您惦记,奴家可不敢当!呵呵,还是老规矩,我直接带您去浮云阁?”
穆容成点点头,迈步便往梅妍楼的后面走。
那丫头不知怎样了。今年冬天,她就成年了吧?十五岁,终于长大了,长大了。
要是刘金花这时抬头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三王爷,现在的嘴角,竟带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而这笑意,却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只是边走边想,既然长大了,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就不方便了。没关系,也不急在一时,年底之前,自己的事情就能办好,到时候要把她接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远远的,站在浮云阁门口的小香,已经看见了走来的人,急忙转身去通知王月萧。等到穆容成上了阁内二楼,王月萧早已窈窈亭亭的站在楼口恭候他了。
“月萧见过三王爷。”纤细的柳腰微弯,盈盈的行了一礼。
“不是早说了,见我之时你都可免礼的。”穆容成伸手一扶,柔声说道。
王月萧抬头看向他,心里不由得一荡。头一次见到,他的眉稍、眼底、嘴角,竟都带了那么温柔的笑意,看得人暖暖的,仿佛要融化在其中。
王月萧的心情无比的雀跃,以为自己多年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却不知道这些情怀,不过是刚才穆容成对蓝雪思念的余温而已。
穆容成环视了一下周围,只看到小香规规矩矩地低头站在一旁。怎么没见到那丫头?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王月萧也知道她是我安排过来的人,不会忘了让她过来。
他看了看眼前含情脉脉的双眼。还是先跟她说会子话吧,这么上来就问人,她多少会心里不舒服些。
这么想着,穆容成便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最近这几个月我很忙,你还好吗?”
王月萧微笑着给他沏上了茶:“只要你心里有我,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穆容成听了笑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茶。难为你每次有费这个心思了。”
“这是月萧应该做的。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月萧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这沏杯热茶,还算是得心应手了。”
穆容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之是慢慢的品着手里的茶。
“我新近练了首新曲,还望王爷能赏个薄面听听。”
“自然是洗耳恭听。”
王月萧妩媚的一笑,走到搁琴的小几前坐下,素手轻捻,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