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就要扭过头去说点什么,却余光瞥见陆应深一声不吭,径自从容不迫地将冰淇淋拿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
路回玉停下。
转到一半的脑袋重新摆正。
“……”
他拿起刚放下的面包吃了一口,又灌了口水。
……
无人说话。
路回玉吃粗粮面包喝纯净水,陆应深吃糖果配色充满童趣的冰淇淋,在火热的游乐场里,身边还坐了个,围观了全部戏码的陈术。
后者越看越不觉眯起眼睛,此刻半启着唇,却已经感到有点难以言喻了。
陆应深在搞什么怪东西?
停留在不远处一直没上前,也没试图搭话的何如薇,在旁观完这一幕后,不知为何有些释然也有些自嘲地笑了下。
她松下肩膀,什么也没做,像刚才赶来时一样,转身掏出手机联系司机,未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
而林嘉泽在原地平复纷乱复杂的心绪到此刻,也终于缓过神来,但他仰头远远望着路回玉,却又陷入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踌躇,只看着这边,没有立即靠近。
路回玉这会儿谁也不打算理了,侧过身专心啃自己的面包,眼睛放在远处,从一个又一个或惊险刺激或温馨有趣的娱乐设施上划过。
周围人群都在狂欢,一个休闲长椅坐得满满当当,还没谁说话光吃东西的场面,确实少见。
一些嬉笑打闹着路过的人群,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一眼。
陆应深囫囵吞枣解决完冰淇淋,早注意路回玉目光的方向,他顺着去看正爆发出阵阵尖叫的过山车和跳楼机。
路回玉的脑袋和手腕都耷拉在椅背上,手里只拎着个空袋子和空瓶,眼眸里装的全是别人的欢闹。
他现在确实能玩了,但……他从来没尝试过,不管是在原本的世界还是这边。
每次在刺激中血液狂飙、凉意上涌,他都会丧失五感变成一滩毫无用处的烂泥。
那样意志掌控不了身体的数分钟、那种虚无空白感,是路回玉最难以忍受的。
那种不爽,甚至超过肉体上的疼痛。
为了别太难堪,他不断进行强迫性练习,不断在脑中预演意外发生时该如何应对、要如何才能不那么狼狈,不断提醒自己时刻保持警觉,避开所有可能的危险源头。
到后来车子、喇叭、狗,都是他条件反射远离的对象,到最终,包含刺激性游乐设施在内的许多东西,他都习惯性闭目塞听。
那不属于他的世界。
就像今天他坐了一整天旋转木马,也没攒够勇气在已得到豁免的情况下,踏入另一个世界。
路回玉身后,陆应深安静随他看着远处。
陈术发现二人动作,也望去一眼,然后冲着路回玉笑开:“要玩吗?我陪你。”
路回玉眼也不眨:“不需要。”
“陈术这里没你事了,你去上班吧,”跑了一圈马的陈弛来到跟前,他眺望了下最火爆的过山车,“那个还好,不是很……”
他突然想起路回玉之前当街摔跟头的事,话锋一转:“不是很有趣,干跑,也没个伴奏。”
陈术多看了他一眼,陈弛已十分纯熟地还以出尘死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