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过了这么多年,彼此是什么样儿的人,心里也都是清楚的,卓远之方才也是因为宝藏被贺启暄先一步得了手而感到愤怒,此刻见随安这般说,迁怒的怨气一扫而光。
“起来吧,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叫了起,卓远之仔细的叮嘱了一番,随安一一应下,转身出了书房。
十一月初八,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起初还是小雪,没一会儿,漫天的雪花如初春的柳絮一般弥漫起来,天地间顿时多了几分清冷的肃杀之气。
“娘,爹爹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前次送信,不是说日就回的吗?”
仔细的绣着手里的一条帕子,珠儿头也不抬的问着,话语中满是对贺启暄的担心。
“去的时候本来也没带多少人,都是你爹爹和大舅素来极信任的人,要开启,要挖掘,到时候还要搬送运回都城,也没那么简单。终归是在都城附近,万一有什么事,还有通州大营的将士,想来很快就会回来了,不担心,啊?”
柔声说着,慕嫣然侧头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他们早些回来啊,这天寒地冻的,路上越发难走了。”
听了慕嫣然的话,珠儿也放下手里的绣绷朝外看去,母女二人的侧影如出一辄的娟秀静美,殿内的空气中,也多了几分安然。
用罢午膳,孩子们各自回去午休了,慕嫣然懒散的躺在暖炕上,却觉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犹豫间,外头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话语声,听着,倒像是紫月。
“白薇?”
扬声唤了白薇,果不其然,紫月跟在身后。
“主子,奴婢进宫来陪您说说话儿……”
俯身行了礼,紫月笑道。
点了点头,慕嫣然坐起身,指着脚边的小杌子让她坐,一边,问着都城里的情形,“这几日,可有什么传言?”
知晓慕嫣然问的定是宝藏的事,紫月将自己听来的,都告诉了她。
说罢,紫月一脸不解的问道:“主子,不都说宝藏是先恒王谋逆时窝藏下来的军饷和王府的宝物嘛,怎么如今都城里风向逆转,竟有人说不是,你说,咱们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他们怎么一本正经说的跟真的似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正是要这样才好的。”
故弄玄虚的说着,慕嫣然一脸的笑意。
眼见紫月盯着自己,慕嫣然方解释着说道:“这几个月,先是赏菊阁,后是宝藏的事,都城里就没一天消停过,那宝藏,即便是先恒王的,如今,也不能让百姓真的以为就是他的,否则,倒好像咱们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