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笑着点头,脸上全然看不出平日里的刻薄,反而显得很和蔼。
沈知意倒是一眼看出他的用意了。
只怕祖父是不想离开相府这等好日子,想在祖母身上做文章,打感情牌,让父亲动摇,能继续留在府上。
想留下?
简直就是做梦!
宾客中很快有人开始夸赞沈知雪,“不愧是相府嫡长女,年纪虽小,文采却不俗,想必离不开相夫人平日里的教导。”
可实际上,大夫人平日里心思都用在沈知意母女身上了,对沈知雪哪有什么教导?
一直都觉得沈知雪现在还小,请文书先生什么都是多余的,肯定也学不会。
但这会儿,女儿祝寿词出彩,她却是顺理成章认成是自己的功劳,没有半分迟疑,“知雪其实平日里会的不知这点儿,今后若是有机会,再让她给诸位展示。”
沈知雪稍稍皱眉,显然是不高兴了,她可不是任人观赏的花瓶,不是谁都能评头论足一番的。
立马将矛盾丢到沈知意身上去,“妹妹,祖父寿宴,你是不是也该说些祝寿词,以表孝心?”
沈知意敷衍了事:“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夫人仗着国公府今日给自己撑腰,开始道:“终归是庶女,不如嫡女懂事,粗鄙不堪!这寿辰宴上,诚心不让人高兴!”
话音一落,国公爷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这还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女儿么?
老爷子想说的话,大夫人帮着说出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毕竟早就看沈知意不顺眼了,不过就算与大夫人因诅咒木偶一事,已经关系破裂,眼下仍是能达成一致,唱起白脸:“知意在妾身身边长大,难免对这些不精通,你当年怎么说也算盛京城才女,终归没可比性。”
见老爷子这么说,大夫人以为他是与自己解除之前的误会了,更加起劲,“父亲说的是,不过,身为二小姐,祝寿词就这般草草了事,的确太过于敷衍了,今日这么多外宾在,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二小姐最好再想想,这祝寿词,该怎么说!”
沈知意目光慵懒,“不如大夫人先打个样?”
大夫人道:“你嫡姐不是已经打样了么?”
“那还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嫡姐与我年纪相仿,大夫人却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说起祝寿词来,岂不是更惊天动地?”
沈知意这话直接把坑甩回给大夫人了。
宾客中马上有人附和沈知意,“一直都听说相夫人是当年京都城惊才艳艳的第一才女,却没机会见过相夫人文采,不如今日就让大家开开眼?”
沈知意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了笑,大夫人当年所谓的才女名头,还是抢了庶妹的。
归根究底,也就是踩着国公府庶女,爬上了如今这相府夫人的位置。
大夫人清了清嗓子,“祝愿父亲寿比天高,春秋不老。”
这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沈知意马上接上话,此刻是不是真心祝福祖父已经不重要了,她就是要打脸大夫人!
“祝祖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更祝祖父福如沧海无穷尽,寿比灵椿过八千。”
大夫人:“……”
老爷子:“……”
两人都是看着沈知意长大的。
实在想不到,沈知意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宴席间有人开始说道:“没想到最不起眼的相府二小姐,文采竟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