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可能浑浑噩噩在地球上当个御宅族……啧!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你呢?则是继续当个高科技公司的研发人员,某天找个人把自己嫁掉。冷暮,可能早就把自己的星球给炸到哪个宇宙去。树海,每天生根吹风,偶尔兴致一来,走远一点去跟另外一棵树比高——但是现在,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
朔华蔚蓝的眼睛仿佛有著魔力,让天籁看著那双眼,脑中就忍不住乖乖听著他的话,想著他的话,连自己回应了都不晓得。
这个男人的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议,那些喜欢收集红眼珠当标本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一双眼,美丽、清澈,总是看透了别人看不透的事,又偏偏隐藏到最后一刻才说。
“没错,我们不是——换句话说,我们早在决定跟钥石融合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那一条线,那一条你可以看见的线。”
“那一条我可以看见的线?”
“在古代的希腊跟北欧,有著类似的神话。命运女神其实有三个,纺织命运的Clotho(克罗梭)专纺人生的纱线,将光明黑暗之线交织;再来是命运分配者Lachesis(拉琪希丝)将命运分配给每一个人,并度量线的长度;最后是不能转身的Atropos(亚卓波丝)拿著惹人嫌的剪刀,在人到了死亡的时刻时,负责将此人生命之线剪断。”
“这个故事我听过。”
“但是你忘了联想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的能力属于什么样的性质?”
天籁摇摇头。
朔华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的能力明明跟天籁有著很大的不同,却总是可以跟她一样,知道事情接下来的动向或是真相。
“当我看到你的增幅器就像个纺锤,你偶尔会说你看到了线时,我就将你跟这个神话联想在一起……其实很简单是不是,我并没有那么神奇,亲爱的。”
朔华在喉间发出轻轻的笑声。
他不讳言,他喜欢别人觉得他很神奇,也许这就是他会什么明明知道一些事,却老爱在最后一刻揭穿……真是恶劣的行为啊。
“的确是很明显的联想……”
“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三个女神纺织、分配、截断所有人的命运,那谁来纺织、分配、截断她们的命运呢?同样身为神,她们可以去截断宙斯的生命吗?”
朔华摸摸天籁的头,挂著始终神秘的微笑,慢慢地走离她的视线之外。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虽然我不晓得这个故事的来由,但是我觉得朔华说的很有道理。”
树海从天籁的脚底下冒出来,但是马上被踩在脚下,一脸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被踩的表情。
要一棵树理解“这样会看到女孩子的内裤、这种行为不好”,是一件颇困难的事。
“我知道他想跟我说的,而且,那也许真的是答案。”
只是天籁有点懊恼,明明掌握这能力的人是她,为什么最后却是由朔华来解答?
朔华一开始就已经跟她表明了。
也许,他们就像是命运三女神,就像是宙斯、阿波罗,当他们选择和钥石融合的那一刻开始,属于自己的那一条线,就跑出了天籁的手。
“我觉得他想告诉你的,不只是如此而已。”树海摸摸鼻子,从另一头出来,要不是他个性好的话,肯定会对天籁发火。
为什么莫名其妙踩他!就算一棵树没神经,可是还是会不舒服的好吗?
“不只是如此?”
天籁睁大双眼,发现树海的表情很认真,不由深吸一口气鼓在胸口,脑中一片混乱,然后更懊恼地用一双小脚在地上猛踩发泄。
树海摸摸自己的鼻子,庆幸自己跑得快,没继续待在那里当高级木头踏垫。
连树海都可以听出朔华话中有话,怎么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气死天籁了。
“那是因为你身在局中,所以看不到全局。”其实一直都在旁边偷听的扎克,掀开当门的布幕,下了最后的注解。
天籁一点都不感激扎克的注解,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冲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窝成像蚕蛹一样的物体,然后开始闷在在里面尖叫。
连扎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树海被天籁的行为给吓到,用无声的嘴型问对人类行为比较了解的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