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被迫嫁给盛苒,京中叹息。
他却始终未推却一句。
不是对盛苒有多少感情,而是责任使然。
从出生起,忠诚融在血液,担当刻进骨髓。
此刻急着带盛苒回去换下湿衣,他加快脚步。
人群甩在身后,议论声却还是隔着老远传来。
“你们听到裴啸行的话了吗?真可怜,雄兽再卑微,也不至于这般奴仆姿态吧!”
“秋寒砭骨,她身着锦衣,他兽夫却只能穿一件单薄兽皮!”
“还有满身伤呢!那刺目鞭痕我看着都疼!”
盛苒不禁抬头,宽阔胸膛近在咫尺。
视线模糊不清,却还是被裴啸行身上的大片鲜红吓得心惊肉跳。
蓦然从他怀中跳出,她深深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拉起裴啸行的手,在掌心写下“抱歉”。
裴啸行身形一僵,平生从未见过任何雌性弯下脊梁,更何况是目中无人的盛苒。
很快反应过来,他抽出手,喉间挤出冷笑:“妻主是又想到了什么新把戏,拿我们寻开心?”
想起她最厌恶他们的触碰,裴啸行抬步离去。
“妻主不愿被抱,啸行绝不强求。”
盛苒急得冒汗,张口只能发出几声含混的“啊、吧”,追上前却被一处很明显的路障绊倒。
裴啸行听到动静转身,扯下几株药草紧急处理,语气终于沾染上几分不快的情绪。
“妻主若是想责罚我,不必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还是说,这次你非要找个理由,方便把啸行往死里折磨?”
盛苒再次拉过他的手,连忙写。
[不抱是怕拉扯鞭伤,从前我不对,此后改。天色已晚,快些赶路]
裴啸行眉头一皱。
抬头望向天上悬日,深秋晌午的太阳不暖人,但也足够明亮,她如何得出“天色已晚”的结论?
目光落在盛苒那双空洞眼眸上,才细想她的不对。
“妻主落水一遭,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裴啸行低声试探,隐隐带着一丝危险。
盛苒才意识到,或许并没有天黑,是用眼过度,彻底看不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