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护长敲敲门,走了进来:“于主任,零号病室的萧唯又发作了。”
闻此,于凡的脸冷了下来:“纪督察呢?”
“她有事外出了。”
“那呼叫值班医师。”
“值班医师已经过去了。可病人还是很有意见。因此值班医师又呼叫十三楼到时负责接台的医师,想一起跟病人解释下星期手术的过程,以安抚病人的情绪。”说着说着,她的眼睛瞟向了我。
我噎口水,记起我手头上今早方医师才给我安排的预期手术病人名单,其中就有萧美人。于是对徐护长道:“我跟你去吧。”
叮嘱小男孩要“乖乖地听话”,再看看于凡仍然犹豫地立在原地。捉摸不清他们和萧美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却不好开问。工作至上,我整了整工衣,匆匆跟着徐护长走。
来到萧美人的病室,一线值班人员就站了五六名,而且备齐了抢救物品。瞅大家小心翼翼的姿态,我心中大致有数:说是忌惮病人,还不如说是更担虑萧美人和顶头上司这层有目共睹的模糊的特殊关系。
病人坐在床上,一手不停地摸着胸口,大声发问:“我说了,我要叫给我主刀的医师来跟我谈话!”
值班医师赶紧解释:“主任他们很忙,在处理其他病人,所以我们帮你呼叫了到时会在手术室迎接你的刘医师。”
萧美人顺着对方的指向看到我,脸色恍惚:“是你——”
我上前自我介绍:“我是刘薇医师。”
她一直盯视着我的脸,对其他人说:“我现在想和她单独对谈。”
值班医师自然是面露难色:“这、恐怕不好。”
“什么不好?她不也是负责我的医师之一吗!”
我赶忙对同事示意:现在安抚病人要紧。你们在外面等吧,一有事我马上呼叫你们。
由是,其他人全退了出去。
我走到病床前,在她苏醒后,第一次可以仔细地打量这位与我同名同姓的女人。其天资丽色,着实比李娟、廖绮丽都要美;然言行神态,却完全没有我预想中的脱俗气质。给我感觉,更像是我21世纪十五六岁的堂妹那般,处于青少年的叛逆期,愤世嫉俗,怨恨,不满,自我中心,有点儿无理,也有很多的无奈……此等情感,恰是我在刚来22世纪时所有过的。不免心生怜悯,同来自于21世纪,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开导她,道:“萧唯,其实大家都是很爱护你的。”
她狐疑地瞪着我,接而一声冷笑:“你别太得意。”
突然收到针锋相对的话,我煞是怔了怔。掰起指头数,我与她见面不过三次。第一次她还没醒呢。而在这第三次,我才跟她说话。对话总共不到两句,好像没理由得罪过她啊。
“怎么?我错怪你了吗?以前他都在床边守着我的。可现在呢,就因为一只破海豚,他们一个个都不来见我了!!!”大肆宣泄的同时,她忽然抱起膝盖埋头似是低泣起来。
看她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女孩那般孤苦伶仃,我走近她身旁,伸出手想安慰她两句:“萧唯——”
她却是拉过我的手,对准我的手臂一咬。
我刹那瞪大眼,来不及反应。有个人影迅速从门外蹿了入来,一掌用力地推开她。她跌到了床一边,长发飘零,抬起脸控诉:“我才是你们在等的人——”
于凡拉起我的衣袖,看到我臂上明显的两个牙痕时,一向沉静自如的脸漫上了乌云,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她见到,扑上来扯住我衣袖。
我回望,见她紧咬下唇,唇色发紫,急切地喊道:“于凡,等等!她要发病了!”
就这么会儿,萧美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许多人冲进了病房,场面一时混乱。
然很快一切又有秩序起来,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不多久,经过一系列有效的急救措施,病人慢慢地缓过了气来。她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伸向我们这边。
我望着这手微微颤抖的指尖,心里涌起一道苦涩。拉了拉身旁的人,小声道:“于凡。”
于凡正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