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也得吃,姑娘。”他神色凝重地说。
“我……我……,”姑娘苦着脸说,眼角涌上了泪水。
他叹口气站起说:“你在这儿坐坐,我到前面走走。”
“大哥。”他惊恐地叫,挺身坐起垂泪道:“不要丢下我,大哥。”
他摇头苦笑道:“傻丫头,我怎会丢下你?我到前面去看看,也许可以寻到些食物和水。”
“我……”
他脱下外祆替她披上,笑道:“别怕,姑娘。隆冬季节,决不会有猛兽出没,蛇虫绝迹,更没有歹徒在附近活动,何况我又不远离左右,怕什么。”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拾起开路杖,向前转入林木深处。
远出半里地,到了前面的高山下。他爬上一株参天巨木,四面观看,附近看不见有人的迹象,自语道:“看来,附近不会有人烟,只好打些野兽果胶了。”
猎禽兽为食,他是此中老手。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兔洞,他先找了几很小树枝折成五寸长的小段,找来了干草塞入洞中放起火来,狡兔三窟,他守候在没入火的洞口旁。不久,果然窜出两头肥硕的灰兔。他双手疾扬,小树枝脱手而飞,两头野兔被击倒在丈外,树枝贯穿兔头,两发皆中。
踏熄了余烬,他提着死兔往回走,经过一株大树下,他心中一喜,树干上,被人刻了一首唐代诗人刘长卿的诗《送上人》:“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
“这附近有隐世的佛门弟子,可能已距云和县不远啦!我得找找看。”他心中暗忖举目四下一顾。
蓦地,他感到后腰一麻,想回头察看已没有机会,浑身如中电殛,丢掉猎得的野兔,向前仆倒。
身躯尚未着地,身后风声凛然,接着他感到背心被人一把抓起,身躯悬空上升,心向下一沉,飞出丈外,“蓬”一声跌了个仰面朗天。
人影人目,小腹被一个白胡子老道一脚踏住,动弹不得。
老道白须拂胸,白发挽了道髻,体格瘦削,脸上皱纹密布,但一双眼睛仍然清而不浊,炯炯有光,鹰钩鼻令人望之生厌,穿了青夹袍,似乎不畏寒冷。
“真安贼秃躲在何处?”老道阴森森地问,说的是中原口音。
“道长为何突然下手偷袭?”他吃惊而略带不悦地问,语气相当倔强。
“你敢不回答贫道的话?”老道光火地问。
“小可不知谁是真安……”
“啪啪!”老道俯身抽了他两耳光,冷笑道:“你敢在贫道面前装糊涂?”
“真是大大的冤枉,道长……”
“啪啪!”老道又抽了他两耳光,厉声道:“贱骨头,不打不服贴,你说不说?”
“道长明鉴,小可是逃难来的,即使杀了我,我也无法招供任何事。”
他不得不用恳求的声音答。
老道似乎不信,不住向他打量,半响,冷笑一声道:“你这厮装得倒像,贫道却不是容易受骗上当的人,不动刑你是不会招的,我看你是否受得了。”
他感到小腹的压力愈来愈重,五脏六腑向上顶,像压着一座山,再往上压,腹部可能要爆裂了,压得他眼前发黑,痛苦的浪潮像潮水般袭来,他委实难以忍受,大叫道:“道长,迫死我你有何好处?”
“你怕死就得招。”老道阴森森地说。
“小可如不怕死,便不会逃难了,但要招无中生有的事……”
“你逃什么难?”
“小可在处州管了一档子闲事,救了一位小姑娘,被处州的恶霸所迫,逃入山区冒险找小径逃向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