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可怜!”她扭过头,气道。
“给你的紫玉还留着么?”
她低头在袖子里翻找,愤愤道:“才不稀罕!还给你就是!”
他紧紧按住了她的手,十分有力,她无法动弹。“输掉的东西,我从不收回!留着它,无论你是太子妃还是谁,都没关系,……只要紫玉还在,我会给你另一份天空!”
她呆呆品味他的话,一时却难以弄懂。
身下骏马忽地扬蹄,望陌已然催马。疾冲之下,她身不由己倒向他胸膛。
山野之外,扬鞭跃马,风声呼啸,诺言深深镌刻。
很快,二人的骏马便超过了八人抬的轿子。一阵风般掠过,只留下飞踏过的痕迹。
回到长安城,勒马于城门外,望陌捧起上官那颜的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阿颜记住,做了太子妃以后,在我皇兄面前切勿谈论皇宫中事,同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上官那颜在他的亲吻后一阵不适,听得恍恍惚惚,随口问道:“什么?”
“少与大司乐来往。”
她猛地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望陌缓缓一笑,“继续为他飞蛾扑火的话,阿颜,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城门外等待俞怀风的轿子到达后,望陌让道,请他先行回宫,自己则护送上官那颜回上官府,因亲迎之礼在即,容不得过多耽误,也不方便再回宫中。
这段时间,太子大婚的典礼已在皇帝旨意下快速筹备开来,至于寒筠为何要如此仓促,宫中无人知晓,人们只知宫里传出天象时历与占卜显示的最佳日期是九月初八。
长安处处透着喜气,大赦天下并减免赋税的圣旨都将在大婚之日颁布。天朝太子成婚,举国期待。
重回皇城,处处张灯结彩,连朱雀大街都已拉开百子帐,铺上了波斯地毯。
望陌掉转马头,上官那颜在马上稍稍侧头,碰上已下轿的俞怀风送过来的最后一眼。
是道别吧?
是师徒一场的最后祭奠吧?
她眼里沉溺了千言万语,斩不断的目光昭示了一切,那些个日日夜夜,那些个朝朝暮暮,就此作别!
泪水翻涌,都在转过身的一刻悄然滑落。
一骑已绝尘。
他遣散了侍卫,独自回到紫竹居。
“先生回来了,那颜小姐呢?”白夜迎出来,面带喜色,言语犯忌不自知。
俞怀风一言不发,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磨墨续书稿,提笔下不去一字。墨汁沿着笔毫滴到白纸上,纸张被墨水淹没,他思绪还收不回来。低头发现一纸的墨汁,指间也染了几滴,他将笔甩了出去,名贵的毫笔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离开书案,他到书架前,伸手触到几卷传奇话本。他眉头不由一颤,将话本翻开,在灯下浏览。
都是些才子佳人花好月圆,她爱看的都是这类故事。他嘴边刚起了隐隐的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话本再等不来阅读之人……
五本故事都翻完,追随了一遍她的阅读口味与阅读痕迹,了解了她曾有过的欢笑与悲伤。当时只道是等闲,此时惟剩空追忆。
书卷握在手中,他舍不得放下。
又在成排的书堆中寻找她曾读过的书籍。早时,她曾向他借过一本乐律情境的书《雅韵华章》。他取来这本书,倚着书墙重看一遍。此书讨论的问题较为艰涩深奥,她看得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