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会儿,他再看时,就见她找了块高大湖石背靠着站立。
“傻妞!”他低声自语,却又笑了笑。
再一会儿,他朝外面看去时,不见她的人影。咦?这回又找什么去了?
他目光满院子搜寻,最后看到湖石阴影下横着半截白衣。
这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不及多想,望陌站起身,指着窗外对讲坛上的盛熹道:“夫子,上官那颜好像倒地上了!”
盛熹停了讲课,往外看去,以他所站之处的视角,恰能看见她横躺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外间。沈宜修霍地站起身,也跟着跑了出去。众少年都起身趴在窗户上围观。
盛熹赶到湖石下,把上官那颜扶起,见她面色不好,额间某处却红得分明,极艳极醒目。掐她人中穴,也不见醒转。
“夫子,她怎么样了?”沈宜修在一旁急问。
“大司乐!”望陌在旁凝思,突见不远处俞怀风似乎正路过,遂大声喊道:“大司乐!”
俞怀风转了目光,看到这里的一片混乱。他分枝拂柳地往众人处走来,见到盛熹怀里昏迷不醒的上官那颜,神色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盛熹如实道:“她课上打瞌睡,让她到外面站一站,不曾想竟会晕倒!”
俞怀风俯身察看她面色,被她眉心的一记红砂给定住了目光,他伸指点了上去,只觉指端格外地烫,再探她额头,却不是热烧的症状。他拿起上官那颜的手腕,开始把脉。众人安静下来,认真地看他神色。
不一会儿,众人便瞧见他脸上难得的凝重神色。俞怀风放下上官那颜手腕,从盛熹怀里把她接过,沉吟道:“不大好办!我带她去紫竹居试药,你们继续上课,不要耽了课业!”
众人应诺。
俞怀风抱走了上官那颜后,望陌看着他的背影,所有所思。
“四哥想什么呢?”善舞待众人走后,从湖石后方转了过来,笑看着望陌。
“小十三啊,还不赶紧上课去。”望陌遂笑了笑,提起步子要走。
“听说四哥去过禁苑?可看见什么怪物了没?”善舞满眼好奇看着他。
“别提了,还被大司乐罚面壁呢!”
“四哥,快告诉人家嘛!”善舞缠着他不让走。
望陌做了个鬼脸,恐吓她道:“有个长成这样的怪物,可吓人了,我还没看清,就被他一袖子给卷了出来!”
善舞扑哧一笑,不相信道:“四哥净骗人!”她想了想,又问:“那个上官那颜是不是也去过?”
“哎呀!夫子看着我们呢,快走,可别也被罚站!”望陌一脸惶恐,拉着她就往那恢弘的殿堂上跑。
善舞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不再言语。
俞怀风将上官那颜带到内室卧榻上,重新给她号脉。再次确定,她脉象毫无异常,但为何会晕倒?上次的病明明已医好,难道还有遗症?
他解开她衣领,试探她颈间脉搏,入手滚烫。再凝视她眉间,那一点红一突一突,似要破肤而出。她脸色白得异常,如白瓷玉雕一般,然而唇上却如樱桃一点,艳如桃李。
他沉思半晌,起身到案前提笔,想要写张药剂单子,写下几副药材,却终难以肯定,又都抹去。若在平昔,只怕他就按着这单子试她一试了。此时,却不敢冒这个险。
他搁笔起身,负手来回踱步。
目光又落回塌上,他凝目思虑,少顷,又折身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列药物。
“白夜!”他停笔唤道。
外间一个小童应声而入,垂手侍立,“先生有什么吩咐?”
俞怀风将药方递给他,“备齐这些,烧水,泡在浴桶里。”
小童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