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事长,我请假了。”吴嘉璇忙说。
“呵呵,不是要讨论提案吗?”其他董事出来缓和气氛。
“我有意见!嘉璇,你帮爸爸念出来。”
吴嘉璇拿出准备好的纸张,字字清晰念道:“有关发行二十亿GDR一案,本席坚决反对。一,投资计画不明确。何谓提升高阶技术?二,去年才增资,今年尚未做完整的财务评估……”
“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意见!”沈光雄怒声打断。
“表决就知道了。”吴庆国勾起一抹冷笑。
投票结果,吴氏家族以三分之二强的反对票,否决沈光雄的提案。
董事会结束,吴庆国让女儿扶着,耀武扬威似的将拐杖敲得咚咚响,再带着胜利的笑容扬长而去。
萧昱飞整理妥当,走到独自坐在会议大桌前的沈光雄身边。
“爸爸,下楼休息了。”唉!每开一次董事会,爸爸就要老一次。
“可恶!跟我作对三十年了,就是存心要我好看!”沈光雄用力搥下桌子。
“爸爸,别生气,你年纪也大了,万一血压冲得太高,会像舅舅一样中风喔。”
“我才不像他!卑鄙!自大!自私!奸诈!他生病是他活该!”
萧昱飞有满腔疑问。若是早个八年要他喊吴庆国一声舅舅,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可是多年过去了,那些年少的纷扰悲伤早已尘封箱底,只要盖起箱子,他就可以坦然面对“表妹”和“舅舅”;但是爸爸永远不愿关上箱子,就任记忆的箱子风吹雨打,腐蚀得更加严重。
“爸,你为什么那么恨舅舅?”他说出这几个月以来的观察。“其实舅舅能管理那么多公司,几次出面解决翔飞的财务危机,他也有他独到之处。”
“他是趁人之危!”
“好歹舅舅也把翔飞拉起来了,吴氏家族的挹注帮了很大的忙。”
“连你……也来反对我?”沈光雄神色显得悲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恼怒地说:“是不是他叫他女儿来迷惑你?要你劝我投降?!”
“嗳。”老人家看很多狗血电视剧喔。“爸爸呀,我不是反对你,我只是陈述事实;而且,嘉璇早就结婚了,我怎敢让她迷惑?要吃官司的。”
“她结婚了?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爸爸呀,好久好久以前喽。”就知道老爸不关心老婆娘家那边的事。“去年吴家奶奶八十八大寿,总统都去道贺了,你也没陪阿姨去吧?”
“我管他家有什么喜事丧事!都是他们害我到这种地步……”沈光雄由激动转为颓丧。“昱飞,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吴庆国,我就能和你妈妈结婚了。”
“咦!”大惊奇!赶快坐下来听故事。
沈光雄看了一眼儿子,又叹了一口气,表情更显沧桑落寞。
“当年,我是不得已结了婚,可是,我一直没碰她,吴庆国知道了,借着交际应酬,带我去舞厅、酒家,我推不掉,常常被灌得迷迷糊糊的,有一天回家,我以为她是芬芳……”
“因此,我有了一个亲弟弟昱翔。爸爸,谢谢你。”
“什么意思?”沈光雄兀自沈溺悔恨,不解地望着儿子。“如果她不怀孕,我就可以跟她离婚……天!芬芳生下你的时候,还没结婚,她在等我……”
唉!妈妈早就心死了,她不是在等这个爸爸,而是还不敢接受家里爸爸的爱。
萧昱飞当然不说破,不过,他得趁机拉一把始终自怜自艾的爸爸。
“爸爸,如果你很爱妈妈,为什么当初不能不顾一切和她结婚?”
“我是没有勇气……我喜欢画画,你爷爷说没出息,要我学商;我不想管公司,几个兄长硬是塞了好几家公司给我。我都接受了,可是我活得很辛苦……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芬芳在院子里扫落叶,早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好美、好清纯,我将她画了下来,爱上了她,也只有她,才能让我摆脱束缚……”
“可是你束缚住妈妈了。我想,爱一个人,不是让她痛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