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太早了。
她看得见吗?
她认得出吗,她……
虞白闭了闭眼睛,很慢、很慢地取出一根长针。
一串脚步踏碎晨曦,急急停在寻梅阁外。
“回殿下,有消息了。”
“有人见那辆马车往城东去,驶进东郊一片废坊,现还在那停着。
殿下,是否要……”
“备马。”
话未说完,声音先从里头出来,接着迈出人影。
燕昭大步走向院外,身后书云追上来,气息还有些不稳,“殿下,先派人去探探情况吧。
万一有诈……”
“叫人去看,我也过去。”
燕昭脚步不停,“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太久了,不能再……”
说着她声音一顿,回头望向小楼里,“吴德元。”
还跪着的人一哆嗦,冷汗又透一层。
“你也去。”
撂下这句燕昭抬脚就走,迎头又有人急步赶来,说旁街起火,请她撤离。
她本也没打算留,过了下耳就继续朝外走。
黑马候在府门口,是她从小养大最熟悉的踏野。
踏野性子沉稳又多年历练,此时却有些躁动,颠蹄踩着地面,许是因为空气中那淡淡的焦烟味。
燕昭抚抚马颈,翻身跃上。
缰绳刚握进手里,突然如有所觉般抬头,回望。
破晓天空靛蓝,飘着一抹黑影。
微风吹着,黑烟一点一点变浅、消散、远离。
她静静看了一会。
而后猛地一拽马缰。
“好了没有?”
刑房里,嗬嗬残喘中响起道斥骂,等了片刻催过几次,赵九河已经急了。
“磨磨蹭蹭半天不动,你是不是糊弄老子?!”
他大步过去伸手要抓,却接着被少年清冷冷的目光止住。
“你远一点,挡到我的光了。”
徐宏进喉上钉着五针,此时已经拔出四根。
虞白抬头瞥了眼赵九河,手上轻压着针孔,却眼看着人气息渐弱。
筹码将尽。
边上赵九河又催,他强压焦灼镇声开口,“气门紧要,急进不得。”
“你如此催促,到底是不是真想他活?”
说完,他自己却先一愣,接着暗道不好。
他太紧张,差不多的话方才已经说过了。
赵九河怕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