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风道:「我想问你,假如谢混一错再错,到犯第三次大错时,你会否杀他?」
刘裕浑身麻痹起来,呼吸不畅,断然道:「只要宋大哥说一句话,我可立誓不论他如何开罪我,我刘裕亦会饶他一命。」
宋悲风颓然道:「这句话我也说不出口,因为我明白这句话会令你变成语出而不行的人。唉!大小姐告诉我谢混确对你存有深刻的仇恨,时思报复,这种人实在死不足惜,只因他是谢家子弟,我才忍不住问你吧!」
刘裕道:「只要他不是犯上作乱造反的大罪,我定会放他一马。」
宋悲风道:「这正是大小姐最担心他会犯的错误,自小裕你入主建康后,他便行为异常,且不愿和大小姐说话,没有人晓得他心中在转甚么念头。」
刘裕心忖谢家真的完了,如谢道媪有甚么不测,谢家在谢混主持下更不知会变成甚么样子。
宋悲风道:「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大小姐会找谢混说话,严厉的警告他,希望那小子晓得进退,否则他便要负起一切后果。」
说罢随即立起身来。
刘裕道:「让我送大哥一程。唉!我是作茧自缚,小飞和奉三已离我而去,现在又轮到宋大哥,我感到很难过。」
宋悲风老脸微红,道:「你送我送到城门口好了,文清好象有事找你。」
刘裕仍未发觉宋悲风的异样,讶道:「文清找我吗?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呢?」
宋悲风道:「你见到她便清楚,代我向她辞行吧!」
刘裕没法,只好把他直送到石头城城门,目送他消失在灯火迷茫处,想起此地一别,日后再无相见之期,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第八章 陈兵日出
拓跋珪与楚无暇和一众将领,立马平城东门外,看着战士们从城门鱼贯而出,望东驰去。
先锋部队三千人,由长孙道生领军,分成三路行军,向日出原推进。他们是全骑兵的部队,任务是为主力部队廓清前路,占夺日出原的最高地月丘。
拓跋珪自抵平城后,从没有疏懒下来,他踏遍平城四周的丘陵山野,而日出原一直是他心中最理想的战场。
日出原为平野之地,变化不大,桑干河由东北而来,横过草原,往西南流去,灌溉两岸的草野。
月丘是日出原著名的丘陵,北依桑干河,像一条长蛇般纵贯平原近三里,位于平城和太行山之间。
如能占夺月丘,将取得制高以控草原的优势,是日出原最具战略价值的地点。
只要拓跋族大军能利用月丘的特殊地理环境,部署大军,将成日出原最坚实的阵地,扼守着慕容垂往平城必经之路。
投进今次战争的战士共二万人,余下二千人分驻平城和雁门,以防慕容垂派兵绕路突袭。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拓跋珪只是以防万一,因为他随时可今日出原的大军回师反扑敌人攻打两城的突击军,教慕容垂吃不完兜着走。
拓跋珪又从两城另外征召工匠壮丁五千人作工事兵,随主力部队出发,负起运送粮草、建立阵地的防御设施和军中杂务。
拓跋珪的心情很平静,战争的来临,反令他放松下来,不像以往般朝思夕虑,为茫不可测的未来而忧心。
从城门驰出来的骑士人人士气旺盛,斗志高昂,每一个人都清楚知道,对手是北方的军事巨人慕容垂,此战将决定北方的霸权谁属;但亦清楚晓得最高领袖拓跋珪今仗是成竹在胸,一切依计而行,井然有序。
楚无暇一身武装,风姿掉约的坐在马背上,双目闪动着兴奋的神色,向旁边的拓跋珪欢喜的道:「春天真的来了,地上已不见积雪。」
拓跋珪微笑道:「大地的春天来了,也代表着我拓跋族的春天正在来临。当慕容垂骇然惊觉我们进军日出原,已是迟了一步,悔之莫及。」
另一边的长孙嵩道:「慕容垂会有何反应呢?他当晓得自己的奇兵再不成奇兵。」
拓跋珪有感而发的欣然道:「任他智比天高,但他想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