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衡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让季岩后背发凉,"季先生,我倒想问问你——"他缓缓前倾身体,像一条蓄势待发的眼镜蛇,"为什么你觉得……一个家族必须要有继承人?"
季岩彻底僵住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像一记闷棍,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夏正衡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茄帽。
"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吧,"火焰腾起的瞬间,照亮了夏正衡眼底的寒意,"夏素衣也好,郁夕也罢,不过是沾了我的光寄生在夏家的……蛀虫罢了。"
“我娶妻生子只是因为外界的眼光,从没想过给她们占什么便宜。”
"她们吃我的用我的,一分钱没还给我,早该知足了,凭什么要我还要亲手把打下的江山交给她们?”
“季先生,我看你多年未婚,想必也是怀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季岩没有回答,他有点听傻了眼。
他不敢相信这样刻薄的字眼竟出自一个父亲之口,这个父亲,甚至还是人人尊敬的夏家主。
"我……"
见对方很执着地要他回答,季岩喉结滚动,把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又艰难地换了种说辞,"但您总要考虑年老之后的事……和家族的未来……”
"呵呵,老?我可还没老!"
夏正衡突然一声喝,吓得邻桌的客人纷纷侧目,“看看我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战绩,我的精力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旺盛得多!"
"夏家不需要继承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轮不到任何人来染指我的产业!"
声音如雷贯耳,那一刻,季岩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本质——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的怪物。
在夏正衡眼中,亲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子女只是不幸流着他血液的累赘。
他毕生的热情,早已全部献给了金钱与权力这两尊神只。
……
转眼间,到了九月。
天御学院大门前,飘落着几片早秋的梧桐叶。
郁夕踏上主干道的瞬间,校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阳光在她肩头投下淡金的光晕,少女穿着熨烫平整的制服,黑色长发如瀑垂落,清冷和优雅的气息从里弥漫到外。
"喂,看那边……是郁学姐!"
"超漂亮。。。。。。"
窃窃私语像涟漪般扩散。
自从夏素衣被送进疗养院的消息传开,整个学院的风向标就开始了微妙的偏移。
大家几乎是默认郁夕会成为新继承人,争相谄媚来,那些原本凝聚在夏素衣身上的崇拜,自然而然地顺到了郁夕身上。
不只是学校普通学生对她异常热情,午休时分,学生会干部们也将郁夕团团围住。
"……郁同学,对学生会感兴趣吗?这是历届学生会长资料
"副会长推了推金丝眼镜,递上档案册,"考虑到郁同学的特殊情况,我们可以破例免除竞选流程……"
档案册在桌角磕出轻微的声响。
郁夕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作业,笔尖甚至没有停顿。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