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抱着红豆的手蓦地抖了一抖。
可她还是坐在床榻上没有动,她甚至连眼睑都未抬,依旧只看着自己怀里的不点儿而已,仿佛她的世界只有这么一个不点儿似的。
随后,她又继续轻轻哼起了歌儿,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屋内的毫无动静让卫风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失落?还是难过?
不清。
只听他又道:“周北那儿有状况,我需回京处理,否则那些老家伙们该冲到这儿来找我了。”
“你……”卫风又默了默,而后才又道,“你好好养身子,待事情处理好了,我再来看你和孩子。”
届时,京中一切事宜平定了,我接你回京,可好?
这一句话,卫风没有问。
抑或,他不敢问。
因为他知,就算他问了,晏姝的回答不是沉默便是拒绝,既是如此,问与不问又有何差别,不若待到京中一切都平定了,他再来问她,以他的十万分诚意,接她和孩子回京。
届时就算她不愿意,他便在此等到她点头答应为止。
如今即便他强行将她和孩子带回去,她只会更厌恶,况且他刚登基不过大半年时日,很多事情还未稳定,多的是不服他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暗箭,若将他们母子接回去,无异于是将他们母子置身于危险之中,远不如这偏远的西原县来得安宁。
卫风就这几句话,完了就不再有下一句。
屋里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卫风像是在等待晏姝的回答,又像是他仅仅想要多陪他们母子多一会儿似的,他完话后在晏姝屋门外杵了许久许久,久到晏姝以为他早已经走了的时候,才又听得他轻声道:“我走了。”
卫风完,转身走了。
却又在走出几步之后微微顿下脚步,转回头来又看了屋子一眼,而后大步离去,没有再回头。
红豆在娘亲的怀抱里睡得很安然很香甜,却不知何时他娘亲的歌儿哼着哼着便停了下来。
在卫风离开后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动静的屋门被从里轻轻拉开了。
晏姝怀里抱着红豆,站在门槛后,看着已经没有一人人影的院,有些发怔。
她抱着红豆的手臂不禁然地微微收紧。
“嘤嘤嘤……”许是晏姝抱得太紧了让家伙很不舒服,使得这家伙嘤嘤出声。
“红豆乖,乖,娘亲在这儿呢,不哭不哭。”晏姝赶紧晃晃胳膊,低下头来哄红豆。
就在她哄着红豆的时候,她发现门槛外放着一样什么东西。
是一把头发!足足一尺长!用一方干净的帕子托着放在地上。
这是——
晏姝抱着红豆慢慢躬下身,将这一把头发以及帕子拿了起来。
这把头发里带着清淡的猪苓香,显然是才洗过为多久。
味道很淡很淡,但晏姝记得这个味道。
这是卫风头发上的味道。
晏姝忽然有些想落泪,却又生生的忍了回去,而后笑着将脸贴上红豆的脸。
以发为誓,决不食言。
此时,独自驾着马车离开的卫风揪着自己缺了一大截的一把头发,自言自语道:“黄毛丫头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吧?我这回可没有不要他们母子啊。”<td><tr>·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