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和谢意都看向她,显然也不明白。
穆婉道,“因为她是你们中最忍让的人,即使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看出来。”
谢时和谢意一愣,穆婉道,“你们想想,平日里你们不喜欢的东西,不爱做的事情,最后是不是都落在晚姐儿头上了?”
谢时和谢意抿了抿唇,穆婉道,“三婶婶并没有说你们不好的意思,每个人都有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事情的权利,能争取到就是自己的本事,但前提是,不要把别人的忍让当做理所当然。”
“你们应该从小就学过兄友弟恭,姐妹一体,因为我们一起使劲才能让家族繁盛,每个人才能拥有更多的权利和自由,但所有的不公都针对一个人的时候,迟早会兄弟阋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总会有分歧的时候,但这次你受了委屈,下次我替你背过,互相为对方着想,才能拥有坚不可摧的情谊和信任,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挑拨。”
谢意道,“挑拨?”
穆婉道,“不然陶先生为什么专门挑谢晚?我就是来跟你们说陶先生的意图。”
“很明显,他并不想收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学生,晚姐儿这个名额是我们耍赖得来的。”说到之类,穆婉夸了谢时和谢意,“当时你们很棒,知道一致对外将好东西先捧回家里来。”
“正因为你们齐心,才把陶先生架起,他不想失信,或者他想让你们知难而退,便专门挑了看起来最不受重视的晚姐儿,让你们不服气针对她,而晚姐儿最后很可能会顾虑你们的心情而放弃这个机会。”
她问谢时谢意,“你们觉得晚姐儿放弃后,陶先生会重新选择你们种的任何一个吗?”
谢时和谢意不约而同的摇头。
“对,到时候我们不仅会灰溜溜的离开,还让你们姐妹心生嫌隙。”
穆婉道,“一个大儒而已,没了他对你们有多大的影响呢?全大郢只有三个人拜他为师,其他的人不也都活的好好的?你们又不需要考状元,为了他姐妹反目值得吗?”
谢时谢意若有所思。
穆婉又看向谢晚,“晚姐儿,姐妹之间谦让没错,但谦让和忍让不同,你可以做对你有利的选择,只要那事情是对的,好的,没有人有资格叫你放弃。”
“逼你放弃的人也不值得你放在心上,你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行。”
“你可以因为不喜欢陶先生而放弃,但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你拜师而放弃,明白吗?”她挨个摸了摸姑娘们的脑袋,“三婶婶知道今日话有些重,但你们是镇北侯府的未来,只有你们都拧成一股绳,镇北侯府才能屹立不倒,咱们至少不要上陶先生的当。”
从西跨院出来,云苓不由道,“管用吗?”
穆婉道,“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再好的感情都会争吵,她们都是心思正的孩子,就算最后真的不成,也就当买个教训,孩子们总要经历事情才能成长。”其实若不是谢珩身体不行,镇北侯府危机暗藏,她也不会去跟孩子们说这么多。
长公主这边,就更好劝了,“我们又不是需要陶大儒改变命运的人家,是没了他三个姐儿就不好嫁了,还是晋哥儿和昭哥儿没了他就做不好继承人?”
“贤相周一谨辅佐出了明德盛世,前朝的瑞成之治靠的却是瑞成帝自己,瑞成帝的老师们也没有多么特别。叫我看来,完全没必要为一个老师让孩子们心里不舒服。”
晚上长公主躺在床上,忍不住与古嬷嬷道,“是我想左了啊,当初昭哥儿刚接回来的时候,我只想着,他只要学会阿婉的一半豁达通透,日后快乐的活着就好,如今却得陇望蜀,想给他最好的,想让他变成大郢最好的帝王。”
“可什么是最好的呢?就像阿婉说的,他又不需要科考,以后多选拔些能臣干将,他只要知人善用,让百姓们都安稳下来就足够了。”
古嬷嬷笑道,“长公主说的是,况且奴婢看以昭哥儿聪慧,只要是个大儒就能教好他。”
长公主笑道,“可不是,他也不过才四岁而已,便不是大儒也能教的了他。阿婉说的对,若好事变成坏事,那不要也罢。”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长公主按照给昭哥儿拜师的规格给晚姐儿准备了拜师礼。
陶寻道见她们竟然直接带来五个孩子过来,觉得自己的计策奏效,今天就能将他们打发走了,于是没有直接收下拜师礼,而是将五个孩子都叫到了他的书房。
他坐在太师椅上,“我说过,要收一个孩子做我的学生,你们都来是什么意思?”
谢时道,“只是陪着二妹妹过来而已,先生又没说不能让人陪着来?”
谢意则看着他,“陶先生三日前就说了要收二妹妹为学生,如今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您是想反悔吗?”自从知道陶先生想挑拨她们的关系,谢意就不太爽。
陶寻道一愣,谢昭突然道,“载入史书!”
谢晋也跟着喊,“载入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