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还以为说服张将军要费些口舌,或者要等对方去了方凌后,真切的看到高产粮食和清明的吏治才能心服口服。
结果张将军完全没有质疑她,只小心的问军饷、军备等关键问题。
而这些谢珩已经跟她说过,穆婉又填补了一些,最后的结论就是,薪俸下调,但会分地,开荒的地五年内不收税。
说这些的时候,穆婉还有些不自信,虽然一下子多了三万人马要养,肯定会拮据,但好歹是撬人墙角来的,一般不都得给些优待吗?她这不仅下调工资,还要让对方去开荒,便是百姓开荒,也是三年不收缴税的。
谢珩却表示完全没问题,“亩产五六百斤,他们已经赚了。”
事实上也如谢珩所说,听完穆婉的条件后,张将军二话不说全都应下,还很快的进入角色,表示立刻回去整顿大军,待穆婉定了日子,随时可以出发。
穆婉没注意到张将军走时偷偷瞄谢珩的一眼,摇头道,“张将军是不是有点太单纯了,他有三万大军,竟然不跟我谈判?”
谢地正好进来,闻言道,“他哪儿敢啊,前两日侯爷带着我们把渭乡情况都摸清楚了,他敢不投靠,我们掀了他的老巢,那个时候就不是招安,而是被俘了。”
穆婉:……
她哭笑不得,“也不怕把人逼急了,他们去投靠南阳王。”
谢地道,“那也不会,在渭乡时侯爷说了,他们若去找南阳王,侯爷也去,到时候他亲自把他们从南阳王那里要回来,南阳王应当会给侯爷这个面子,到时候双方更尴尬。”
“刚我看见那个在渭乡见过的小将来找张将军,估计是来报信。”
穆婉无语的看着谢珩,“逗我好玩儿吗?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威风这一下有什么用?”她痛心疾首,“早知道这样,薪俸可以再下调一半啊!”
谢珩:……
谢地:……
这么黑心吗?
养兵可是个极度费钱的差事,穆婉难得开始发愁,“希望郝元嘉的私库里银子能多点。”
说起郝元嘉,穆婉问谢珩,“这事儿怎么办?”
郝元嘉好歹也是二品的布政司,人跑了,这边城上下估计得乱一段时间。
谢珩一点不急,“我稍后递个折子,就说我寻找宝库钥匙的过程中,发现他也觊觎前朝宝库,并且勾结外族,企图谋反。”
穆婉连忙道,“将他父子乱伦之事也禀告了,最好昭告天下!”穆婉恨他恨的牙痒,“他不是唯我独尊吗?我偏要让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唾骂鄙视,生不如死!”
谢珩笑道,“好。”
穆婉问,“新布政司安排谁你有想法吗?”
谢珩漠不关心,“这事儿朝廷操心就是了。”
又是这样,他好像对朝廷的一切决策都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仿佛生怕它腐败的不够快。
穆婉想起今天找到的东西,凑近他小声道,“先皇遗诏之事,侯爷打算如何?”
两人距离有些近,谢珩几乎感觉到了她的吐息,不动声色端起茶喝了一口,“先保持现状,按兵不动。”
“如今盯着那龙椅的人不少,吴太后和徐首辅自不必说,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知道遗诏和昭哥儿在,垂死的反扑一定会很疯狂;南阳王三十万大军在旁虎视眈眈,还有诸如北蒙王、郝元嘉之类的零散势力,若遗诏公布,他们必定先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确实如此,偏偏他们劣势很明显,昭哥儿太小,镇北侯的根基在岚城之战中几乎全部被毁,谢珩势单力孤,还中了毒……
穆婉试探问道,“那侯爷的计划是什么?”
谢珩却看着她,“你想好了吗?”
穆婉知道他的意思,经历过谷仓县之事后,她便不敢再轻易做什么,只想着保护好自己,独善其身,尤其从穆柔那里得知谢珩会成功后,她就更加心安理得,想着等着太平盛世的到来,但在苗妈妈去世的那一刻,她突然很后悔,她不该逃避的,如果她早些振作,那么苗妈妈和她的女儿是不是就不用死,牡丹她们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大郢还有很多,她娘说得对,她看不下去。
穆婉认真的看着谢珩,“想好了,我要帮忙。”
“好。”谢珩点点头,“我在等赤翎异动。”
穆婉不解,“赤翎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