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郎的妻子夏氏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不不,民妇怎敢?”
她脸上还带着婆婆指甲留下的抓伤。不过这会儿也不觉得疼。毕竟先前那贵人说“太吵”,于是差吏走出来,便将她婆婆拖走了。
老婆子素来擅长哭天抢地这一套。
从前邻户疑他们偷了东西,那老婆子就会这样逼退对方。
但而今周遭一圈儿,全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连声音都不许她发出。
老婆子狼狈地滚过地面,头发都拽掉几绺。
有了婆婆的前车之鉴,夏氏眼下识趣得不能再识趣。
“没有这回事。”夏氏说。
至于先前想的好歹谋些银钱……这会儿也是不敢想了。
“民妇这就走了,回去了,家里还有俩娃要吃喝呢。”夏氏连声道。
傅翊的目光从程念影身上掠过,话却是对着夏氏说的:“站住。”
夏氏一激灵。
“既是夫妻,你该清楚他平日里的算盘。偷的东西都去了何处?”
夏氏本能地想辩解没有的事,都是那寡妇诬陷我们。但余光却突地扫到了程念影身上。
她一下想起来,是啊,这个先前才遭过。这小美人儿如今站在贵人身侧呢。贵人方才那样怒意滔天,如今等到人也轻轻放下……
夏氏喉中的话一个拐弯儿,她弱声道:“并非是我丈夫去偷的,他只管放风。”
一边的妇人激动起来:“我就说我女儿没有撒谎,她看见了,她看见了!”
夏氏狼狈别过头:“他、他也不过是受人指使……”
傅翊轻声点评了三个字:“不老实。”
田县尉连忙道:“原来郡王动手,是因抓着了盗贼?蔚阳向来民风朴实,少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下官难辞其咎。”
“不敢劳动郡王,就由下官来审,定好好从她口中问出完整的案情!”
傅翊没开口。
得不到应答的田县尉也就只能被晾在那里,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连催问一句“意下如何”都不敢。
傅翊等了会儿,程念影出了声,却不是对他说的。
程念影直接问那夏氏:“我的头面去了哪里?”
就惦记那头面了。
傅翊扭脸看了一眼被护卫们往炉子上烤的核桃饼,这才又平了些气。
“那、那……那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夏氏这厢目光闪烁。
“是送给县衙里的人了?”程念影平静追问。
田县尉顿时跳脚:“这话从何处来啊?”
傅翊睨他一眼,跟着淡声追问:“是在你那里吗?”
田县尉赶紧赌咒发誓:“下官岂会与他们这些盗匪有牵扯?东西自然不在下官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