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修长的手指在长笛上起起落落,黑白色彩的交织夺人眼目,可比起殷九本人而言,这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精怪们被殷九的乐声吸引,纷纷从荷池,从花丛,从叶间探出头来,闭着眼睛倾听这位大妖指尖流淌出的乐曲。
殷九忽然睁开眼睛,曲调也陡然一变。
小桥流水转为波澜壮阔,这源自至高无上的强者胸襟。
不会再有第二个能够如此切合这首曲子的存在。
天边红艳的朝阳已经破云而出。
殷九的曲子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持续响起。
苏清婉完全忘了时间,一心沉醉其中。
到底沉醉的是曲子,还是人,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季景云走到苏清婉身旁,看着下方的殷九,感叹道:“九爷这样子,也不知欺骗了多少九重天上的仙女啊……”
这位爷可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翩翩君子。
性子简直恶劣到灵魂里面去了。
苏清婉侧头看了季景云一眼,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不过,不管有多少仙女曾经为了殷九动心,殷九如今都是她的夫君。在她被殷九打上烙印的那一刻,殷九这位蓝颜祸水也已经与她不可分离。他是她的。殷九是苏清婉的。
下方,殷九的曲子也接近尾声。
殷九抬头就见苏清婉正站在二楼看着他。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季景云,那这将是幅很完美的画面。
季景云很有自知之明的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清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漱更衣,她旋即转身回了房间,她身后,殷九也含笑缓缓地踱步走了进去。
“你刚吹的曲子,叫什么?”
苏清婉拿着桃木梳梳着发丝,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殷九。
“没什么名,是我即兴吹的。”殷九转着黑玉骨扇,他斜倚在桌边,解释道,“突然想到了一位故友,又恰好应了景。”
苏清婉顺口问了一句:“是哪位故友?”
“镇守过金陵的青龙。”殷九见苏清婉依旧不解,他想了一会儿,放下扇子,又补充道,“青龙是雾珩和囚牛的父亲。”
苏清婉立刻就明白了。
殷九从镜子旁的银匣子中挑了一盒口脂,他挑起苏清婉下颚,细致的涂在苏清婉唇上,说道:“雾珩的性子像他。”
苏清婉问:“那囚牛呢?”
殷九放下口脂,斟酌了一下用词:“囚牛……比较独树一帜。”
苏清婉低头轻笑。
殷九看着兀自挑选着发簪的小妻子,镜中倒映着她的姣好的容貌,眉目间的清冷被昨夜浓烈的闺情冲淡,他突然伸手从背后环住了苏清婉,双手分别扣住了苏清婉手。
风霓裳路过窗户边的时候,瞥见了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风霓裳:“……”
为什么我每次都要看到这种会长针眼的场景?
风霓裳俏脸一僵,殷九这老不死,大早上就这么欲求不满。
想到她和叶梧现在的状况,风霓裳更是心肝肺都疼。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殷九。
同时被嫉妒围绕着的,就是南城的霁月。
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