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云依柔刚刚去世,江府一片缟素,因为云将军的事情,很多人都选择避嫌不来,再加上几乎无人知晓江家。
因此灵堂凄冷,鲜有人至,只剩哭泣的江绫月,与脸上有淡淡哀伤的江玉。
但比起丧妻之痛,江玉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忐忑与担忧。
就在这时,秦夫人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衣,年轻的脸上却细细化上了淡雅的妆容,衬得她如出水芙蓉。
“云姐姐,想不到才几月未见,你我姐妹却已是天人永隔。。。”,秦夫人的泪水说来就来,低低的抽泣起来,尽力缩着肩膀,将自己显得十分脆弱。
江绫月回头一望,小小的脸上泪水止住了,因为她又看到父亲江玉的脸上出现了喜色,是因秦夫人的到来吧。
小小的小孩握紧了拳头,她看向父亲,哭着说,“父亲。。。”
父亲收敛了喜色,他对着江绫月说道,“绫月,你今日守得够久了,便先回去吧。”
“不,还不够久。”,江绫月不想离开,江玉却招呼着下人带着她走了。
江绫月无法反抗,她还只是个孩子,就像日后,她也只能带着高烧,孤身回到双城。
待江绫月被带走,江玉便将声音压低,尽量带着几分磁性与伤感,“秦小姐,真好,依柔还有你这个朋友。”
“江大哥,打算日后如何呢?云姐姐还留了一个女儿,你带着她,确还要上朝,一定很辛苦呢。”,秦夫人带着泪花,看向江玉。
就在江玉和秦夫人即将互诉衷肠,身体也越靠越近的时候。
灵堂中央那口沉重的棺椁却忽然发出“吱嘎——”一声。
秦夫人身体一颤,看向棺材。
紧接着,棺盖不见了。
面色红润依旧,却身着寿衣的云依柔,竟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锁定了秦夫人。
下一秒,云依柔的身影飘忽而至,瞬间逼近到秦夫人的面前。
秦夫人呼吸停滞,动也不敢动。
“啊!”
秦夫人尖叫一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颗心砰砰直跳,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冷汗也瞬间浸透了她的里衣。
安神香还在燃烧,白色的烟气在屋内飘散。
秦夫人惊魂未定地向床榻内侧缩去,双手胡乱挥舞着,语无伦次地喃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的你!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
喘息了好一会儿,无事发生。
她猛的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自己熟悉的卧房布置,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原来是场噩梦。
秦夫人抚着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不知为什么,她最近常常梦到云依柔和当年的事情,只能熏着香薰才能安睡。
但今日,安神香竟也不管用了。
惊悸过后,秦夫人只觉口干舌燥,她哑着嗓子,朝外间呼喊,“石榴,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