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随意撕下一块布料,草草裹住掌心后绕过巨石,朝前方走去。
巨石之后有一处幽静的小径,两侧是竹林。
每隔几步放置着虎啸石雕,口中含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齐晟脚步顿了顿。
他上回离家时,还没有这些。
“这家家户户讲究留一盏灯,每回回来看您,都得摸瞎进门。”
那时齐晟尚未及冠,细数起来,已有六年了。
他那日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摸摸回来,谁料门前有块石阶缺角,他一时不察踉跄了一下,这才同父亲嘟囔着抱怨。
父亲淡笑:“谁让你总三更半夜回来。”
“青天白日暗处有人盯着不好脱身,孩儿这不是怕扰了您安宁?”
父亲但笑不语。
这一晃,就是六年。
齐晟这些年没觉得自己变了多少,直到走到小径的尽头忆起过往,这才有了几分怅惘。
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这次留了灯,怎么反倒驻足不前了?”
对方未曾隐匿气息,但齐晟回到家过于安心,反倒没能察觉。
他闻言一惊,立即抬头。
“父亲。”
齐山勤未曾束发,简单地披着外袍,显然是匆忙起身。
“老爷。。。。。。”
他身后跟着小跑而来的老者,看见齐晟,笑眯了眼。
“少爷回来了。”
“安伯。”
齐晟颔首,眉眼温和了不少。
齐山勤直直望着他,齐晟也不闪躲,无奈地笑了笑。
“父亲,我。。。。。。”
齐山勤冷哼一声,转身朝山庄里走去。
“行了,进屋再说。”
一路来到书房,安伯挥退闻声赶来的仆从,最后看了眼屋内,摇着头阖上了门。
“怎么瞧着像吃瘪的桉鲤。”
桉鲤是父亲养的花狗,肥的像猪。
齐晟眼皮子跳了跳,忍不住开口:“爹。”
“你自幼只有吃了亏回来才会喊爹。”齐山勤淡定地呷了口茶,补充道:“边哭边喊。”
齐晟无法辩驳,负气沉默一会儿后,无奈地掀开衣袍跪下。
“。。。。。。孩儿此番归来,的确有事相求。”
齐山勤动作一顿,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