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帮她就成!您腿脚不方便!”我站起身想去搀扶他。
“那……那哪成啊!”他急得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力气竟不小,“您是……贵客!您坐……您坐着……我去……我去……”
实在劝不动他,我只好架着他,一步一步挪到厨房。
小惠正刷着锅,看到这情形,眼神软了一下,嘴里却冷冰冰地说:“腿脚不好,就别逞能了。”
老人倒不在意,眼里竟流露出慈爱的光:“惠儿,你领导来了,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多失礼数呀。”
小惠扭过身去,继续干活,不再吭声。
我搀扶他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坐稳,他便开始往灶膛里添柴火。
我说:“小惠,我能帮点什么忙?”
她头也不回,挤出一句:“您是大领导,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是出去歇着吧。”
老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你快出去歇着。”
我只好退出来,走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透过芸豆架稀疏的叶子,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拉杆箱正往院里走。
我心里一热——看来知妹莫若姐,小惠早算准了妹妹最后还得回家来。
我赶紧闪身躲到矮墙后头,等小敏走过我身边时,突然站起身,说:“我帮你拿吧。”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谁?!”
等看清是我,她二话不说,拽着行李就要往外冲。那气鼓鼓的架势,九头牛怕也拉不回来。
我拦住她的去路:“走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要面对一切。我们谈谈吧。”
她委屈得不成样子,嘴角不住地抽动,终于绷不住了,破口大骂:“关宏军!你个渣男!臭男人!破鞋!烂货……”
前两句听着还是冲我来的,后面的脏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骂她姐姐。
这样骂下去实在不堪入耳,我赶紧劝:“别骂了,左邻右舍听见多不好。”
她哪里肯停:“听见就听见!这个家早就让人瞧不起了,还怕听见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飞起一脚,直冲我的要害踢来!
我躲闪不及,这一脚正正好好踹在我大腿根靠上的位置。其实劲道不算特别狠,显然她脚下还是留了情。
可这等千载难逢的表演机会,我怎能错过?当即“妈呀!”一声惨叫,双手捂住肚子,龇牙咧嘴地蹲缩到地上。
她一下子慌了神,也慌忙俯下身,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无措的嗫嚅:“真……真踢着了?疼……疼吗?”
我捂着“伤处”,龇牙咧嘴地哀嚎:“哎哟……废了废了,我这下半辈子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她顿时慌了手脚,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我……我真没想到你·……你没躲开……”
我继续哼哼唧卿地表演:“姑奶奶,您是女侠啊!那脚快得跟闪电似的,我····…我躲得及吗我?”
她盯着我的眼睛,忽然脸色一沉,猛地伸手狠狠拧住我的耳朵:“关宏军!你还敢跟我这儿装蒜演戏?看我不真废了你!”
就在这时,身后猛地炸响一声怒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