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拍她的背,却说了句煞风景的话:“咳……身上都有汗味了,快回去冲个澡吧,一会儿曦曦该找你了。”
她猛地从我怀里弹开,破涕为笑,嗔怪地捶了我一下:“烦死你了!真会破坏气氛!”
我不由得大笑起来。她还是太年轻了,在我这个老手面前,这点尴尬就能让她知难而退。毕竟,我对她姐姐有过承诺,不能碰她。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在自嘲:我关宏军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刚才那份温香软玉,险些就让我乱了方寸,生怕再待下去,会把持不住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这不,就在这天晚上,我那颗寻求刺激的心,便驱使我干出了一件大胆的事。
得知彭晓敏开车带着曦曦平安抵达乡下老家,我才算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肖玉波敲门进了办公室。他神态自若地在我对面坐下,笑容可掬:“关县长,我见小胡还没走,就猜您肯定还在。”
我报以微笑:“肖大主任料事如神,佩服。”
他连连摆手:“关县长可别寒碜我。我这点是小聪明,您才是大智慧。”
听出话里有话,我佯作不解:“肖主任何出此言?”
他敛起笑容,目光锐利地投向我:“财政局那份公函,我拜读了。关县长这步棋,高!整个下午,佟县长在办公室摔电话骂娘呢。”
我心里一紧。倒不是怕他看穿我的意图,而是他竟然如此直白地将主子的失态透露给我——这份“投诚”的意味,太过明显。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绕弯子:“我是出于公心,也不想让佟县长太难堪。这种事真拿到会上掰扯,他面上更不好看。”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不瞒您说,我也提醒过佟县长,郑桐那帮人贪得无厌,得保持距离。可他都当了耳旁风。我是干着急,徒呼奈何。”他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花招,反有几分真诚流露。
我不想在此话题上深入,话锋一转:“你这个‘大内总管’着实不易,各方势力要周旋,各路神仙都得拜到。”
他眼底掠过一丝感激:“还是关县长体恤下情。说白了,我就是个干活的,哪尊菩萨也得罪不起。但我心里认定您是位好领导。以后有什么吩咐,我肖玉波绝无二话,定当全力以赴支持您工作。”
哦?这真是要改换门庭,投奔我麾下?
见我似有疑虑,他继续抛出橄榄枝:“关县长觉得小胡……胡嘉这小伙子怎么样?”
我颔首:“不错,机灵,踏实,是个可造之材。”
他顺势接道:“这小子有造化,参加工作就跟对了人。能在您跟前鞍前马后,耳濡目染,是难得的福分和历练。”
我不置可否,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叩,静待下文。
他身体微微前倾:“秘书科原来的副科长下乡镇了,正好有个缺儿。您看是不是……”
我心领神会:“胡嘉资历尚浅,现在就提副科,能服众吗?”
他哈哈一笑,透着几分笃定:“办公室是为领导服务的机构,讲究真才实学,不搞论资排辈那一套。我看,没什么不可以!”
我也会意地笑了:“那我先替胡嘉谢谢肖主任了。”
他谦逊地摇头:“都是为了工作嘛。以后有了好事,关县长别忘了我就行。”
“那是自然。”我应道。
他见火候已到,起身道:“晚上您要有空?我陪您出去放松放松?”
我笑着摆手:“改日吧。今晚我防汛值班,就睡这儿了。”
他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不过就是个形式,其他领导基本也不来。”
我说:“反正也没别的事,回家……也未必安心。”
他点头:“明白。那我让门卫晚上别上这层巡逻了,免得打扰您休息。”
我和颜悦色:“好。对了,让胡嘉也回去吧。”
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我们隔着办公桌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