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笃定地回道:“放心吧,问题不大。就算他那儿行不通,咱们再另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陶鑫磊一听,情绪瞬间高涨起来,转过头,一脸感激地说:“关主任,您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要不是您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昏暗的车厢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老陶,咱俩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第二天,我把手头工作处理妥当,便早早离开了开发区。我心里记挂着一件事,打算去清婉的父母家探望一下。朱江已经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我能想象,这个阶段对他来说,心理落差肯定极大,毕竟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要适应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绝非易事。
出发前,我特意去刘芸的店里,精心挑选了几道可口小菜。可到了那儿才发现,岳母早已忙活了一下午,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
果不其然,朱江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眼神里透着落寞,满脸都是卸任后的悲凉之感。吃饭时,我坐在他身旁,一边陪着他喝酒,一边轻声宽慰开导他。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我毫无保留地跟他聊起最近县里关于常委的人事之争。
朱江听完,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宏军啊,以我在组织部干了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位候选人,都不太合适。”
我夹了口菜,边吃边说:“合不合适的就那么回事吧,谁叫人家背后都有强硬的背景呢。”
朱江一听,情绪有些激动,“啪”
地一声把酒杯重重墩在桌上,大声说道:“有背景又怎样?咱们难道就没背景了?宏军,反正我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有的是时间。明天我就去市里,我在组织部门这么多年,总归还有些人脉关系,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你争取一下这个机会!”
我赶忙摆摆手,劝说道:“爸,您别这么着急,我还年轻,机会以后有的是,不急在这一时。”
朱江听了,眉头一皱,满脸不悦地说:“宏军,你不懂,仕途这事儿,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听我的,这件事我去运作,你就踏踏实实地把本职工作干好。”
我微微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爸,现在田镇宇和胡海涛为了这个职位争得不可开交,咱们要是贸然插手,站到明面上,很容易招来他们两人的联合反击,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朱江闻言,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我先去市里摸摸底,等把情况摸清楚了,咱们再商量对策。”
我听了,心中一暖,赶忙端起酒杯,敬了老岳父一杯酒。
我缓缓掏出一串钥匙,这钥匙曾无数次开启我和清婉曾经的家。如今,我轻轻将它放在朱江手心里,声音带着一丝怅然:“爸,清婉走了都快三年了。那房子一直空着,我打算过户给你们,往后租也好,卖也罢,你们拿主意,就当是我替清婉尽份孝心。”
岳父岳母听闻此话,眼眶瞬间红了。岳父把钥匙推了回来,目光满是慈爱:“宏军啊,清婉虽不在了,可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咱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这房子我们不能要,这些将来不都是留给曦曦的嘛。”
岳母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拿起纸巾轻轻抹着眼泪。
看着二老难过的样子,我的心也像被揪住一般。我强忍着酸涩,默默为岳父岳母夹菜,试图让这压抑的氛围缓和一些。
这时,朱江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痛惜:“宏军,前段时间我听到些闲言碎语,说你在外面的生活有些荒唐。我早就想和你聊聊了,你可不能这么下去啊。我跟你妈商量了,想给你介绍个对象。男人没个家,事业的根基就不稳。”
我一听,赶忙连连摆手,急切说道:“爸妈,我真的不想再成家了。”
朱江眼睛一瞪,神色严肃地说:“这能由着你想不想吗?没人管着你,那还不得翻天了。”
我不想和他们起争执,只好先含糊应下,反正结不结婚,最终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岳母接着说道:“这个徐彤,今年三十二岁,比你小两岁,一直没结过婚,现在是县二中的学年组长,模样也周正。我和你爸都觉得你们俩挺般配,要不你们见个面?”
我下意识地拒绝:“老师就算了吧,我对教师这个职业不太感兴趣。”
岳父一听,有些不悦:“老师怎么了?别忘了清婉也是老师。”
我脱口而出:“在我心里,清婉是独一无二的,天下再没有第二个她。”
这话一出口,老两口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我满心不忍,赶忙软下语气:“行,爸妈,你们别伤心了,我去见见她就是。”
岳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欣慰地说:“宏军啊,这个徐彤和咱们家有点远亲。你要是能和她组建家庭,我和你爸也就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