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想要将他抱起,可他的体重超出了我的预想,试了两次都未能成功。这时母亲接过了曦曦,我才终于把宁宇抱了起来。
我轻声问道:“儿子,是妈妈送你来的吗?”
他点了点头,神情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疏离,还将头靠在了我的头上。
母亲在一旁解释道:“芳芳去你师父的厂子上班了,厂子在开发区,每天都得通勤。宁宇寒假就住这儿了,以后上学也由他爷爷负责接送。”
听到这些,我满心诧异,这些事我竟全然不知,不禁问道:“爸进城住了?”
母亲笑着回答:“你爸啊,就是重男轻女。一听能接送孙子,也不说在城里住不惯了。”
难得听到这样让人舒心的事儿,我赶忙说道:“只要爸自己乐意就行。妈,可别跟爸说重男轻女这话,他对曦曦不也挺好的嘛。”
母亲点头应道:“那倒是,我们曦曦这么招人稀罕,谁能不喜欢呢?”说着,就在曦曦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随后,母亲又感慨道:“宏军,你有没有发现,曦曦长得越来越像清婉了。”
母亲的话刚出口,便立刻意识到这又触碰到了我的伤心事,她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曦曦匆匆往卧室走去。
我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怀中的宁宇,心中五味杂陈,像是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愁绪紧紧缠绕。
一时间,无数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在心底深深叹息,我实在是亏欠了太多女人,辜负了她们的深情。
难得有机会能陪宁宇好好玩会儿,我便和儿子一起搭起了积木。曦曦也在一旁兴奋地给哥哥加油叫好,清脆的童声为这屋子增添了不少欢乐。
正玩着,手机
“叮咚”
一声,是沈梦昭发来的短信:“关室军,我在县城的温馨酒吧等你,不见不散。”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警觉起来,暗自打定主意,这种邀约我绝对不能赴约,以后在开发区,我也绝不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拿定主意后,我便安心在家吃起了晚饭。饭后,我帮宁宇洗漱完毕,正准备搂着他上床睡觉,这时沈梦昭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毫不犹豫地按了拒接键,可电话像是故意跟我作对,马上又打了过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温馨酒吧。您是这位机主的朋友吧?您朋友喝多了,能麻烦您过来把她接走吗?”
听到这话,我一下犯了难,可又实在没法对这事不管不顾。我赶忙拜托逄姐帮忙照顾宁宇,然后匆匆穿上外套,心急如焚地朝着温馨酒吧赶去。
所幸酒吧距我家并不遥远,不过几分钟,我便赶到了。
酒吧老板迎上来,热情地将我引到沈梦昭身旁。只见她歪倒在高脚椅上,脑袋无力地趴在吧台上,已然醉得失去了意识。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看起来格外狼狈。
我走向吧台,快速结清账单,真诚地向老板道谢。随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软瘫如泥的沈梦昭扶起,摇摇晃晃地朝酒吧外走去。
一踏出酒吧,春寒料峭的夜风便如冰刀般割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靠在我身上的沈梦昭更是被冻得浑身发抖,她的身体微微蜷缩,下意识地往我怀里靠了靠。见此情景,我心中一紧,赶忙脱下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刹那间,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那是夹杂着无奈与心疼的爱怜。
站在街边,我焦急地抬手拦车,一辆辆出租车飞驰而过,却没有一辆为我们停下。沈梦昭在寒风中抖得愈发厉害,牙齿都开始打颤。我望着她愈发苍白的脸,心一横,蹲下身子,稳稳地将她背在了背上。
然而,刚迈出几步,我便猛地顿住,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该把她送往何处?开发区路途遥远,背着她走过去,根本是无力为之;刘芸的饭庄同样不近,也不可行。要是把她独自送到酒店,她醉成这样,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如何能安心?可若是我在酒店陪着她,孤男寡女的又如何解释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