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地选择对画竹的身份保密。
赵松和怕牵一发而动百身。
他要是说出画竹是东宫的人,那么众人就会疑惑,为何东宫的人会成为棠鲤的侍女?紧接着就会牵扯出他和云裳的私情。
所以,绝不能提。
至于棠鲤……她就更不会提了。
眼下无凭无据,就算揭露宗云裳和赵松和的奸情,但只凭一张嘴,又有几人会相信?
无人会因为她一个庶民的话审问当朝郡主。
届时,一顶污蔑皇亲国戚的帽子扣下来,她小命不保。
时机不对,提也是白提。
“夫君竟是如此想的吗?”棠鲤神情黯然:“我还以为,夫君知道我去做了何事。”
不知为何,赵松和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棠鲤抬眸,幽幽地看着他:“夫君当真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赵松和当然记不得。
他沉着脸,想扯开话题:“无论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昨夜都不该夜不归宿!”
果然,她猜对了。
他不记得了。
真好。
赵松和,这把刀可是你自己递给我的。
待会儿,别喊痛。
棠鲤以袖掩面,声音悲凉。
“看来,夫君真的忘记了。”
“今日是婆婆四周年的忌日。”
“四年前,婆母病重时最想见的就是夫君,可夫君却说学业繁重,实在抽不开身。”
“是以,直到死,婆婆也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那天,我最后一次给婆婆擦身换洗时,却怎么也无法让婆婆的眼睛闭上。”
今日的棠鲤穿着浅青色襦裙,夏末的阳光从屋檐瓦片的缝隙撒在她身上,将她衬得眉目如画。
她微垂着眸,明明是再柔顺不过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叫赵松和恍若置身寒冬腊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她老人家是死不瞑目。”
“她老人家的忌日,夫君记不得,我却不能忘。”
“昨日,在送别容玉后,我径自去了上国寺。”
“我在上国寺跪了一夜,点灯立牌,烧词敬香,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消解她老人家的怨气。”
“或许也正是因为婆婆天有灵,于冥冥之中庇佑我,这才让我逃过山匪惊扰。”
赵松和的脸色迅速变得灰败。
他知道。
他完了。
果不其然,听完这番话后,不止看热闹的百姓变了脸色,连上首的闻人韫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