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京杭垂眸,纤长眼睫微颤,“谢谢您。”
虽然知道孔京杭是知道她马甲才称呼‘您’的,但苏唐听敬语听得头皮发麻。
“我现在的身份是苏唐。”
对同辈一口一个您,如果被有心人听见更容易引起误会。
苏唐没忘记,还有一个蔺庭洲在盯着她。
孔京杭轻眨下眼。
“谢谢你,苏领队。”
声线清凌清冷,不卑不亢。
他垂着眼,下颚微微枕在苏唐肩上,眉头微蹙,鼻息隐忍,任苏唐处理伤口,腰腹肌肉因疼痛微微收紧。
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人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南景炎顺着越来越明显的血脉感应从矿洞甬道冲出来,看到火光和帐篷,高高悬起的心落下,明艳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欢欣的笑意。
“唐唐!京杭!”爽朗的声音热烈地响起,然而在看到帐篷里亲密无间的两人时一愣。
为了‘透气’,帐篷的拉链被孔京杭拉开了一半,从外面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身材修长纤秀的少年近乎浑身赤。裸半被少女半环住,肌肉线条清晰但不夸张,宽肩窄腰,皮肤几乎白得晃眼。
被子堆在两人腰腹周围。
少年下颚紧贴着少女颈窝,头发汗湿淋漓,漂亮的脸隐忍微微潮,泛着浅浅的红。
察觉到有人过来,水雾润湿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南景炎,眸中闪过一缕极浅的、甚至堪称平静诧异。
南景炎手指猛地攥紧,白皙的手背刹那凸起青筋。
高高飞扬的心又唰地落地,从万里高空摔了个粉碎。眼前像是闪过炽亮的白光,视线中的一切都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模糊不清。
太阳穴眩晕,脚底像是踩着软绵绵的棉花,几乎站立不稳。
但胸膛却升起一片滚烫的热意,叫喊着、汹涌着,如同不断压缩积蓄的烈火,在气压达到极限后猛地炸开,烧穿心肺。
来自亲血的兄弟的背叛,以及伴侣被抢夺的难过冲到头顶,在森藻气味的推波助澜下,几乎要吞噬理智。
绯色的烈焰从南景炎瞳孔里升起,他几乎要冲出去将孔京杭扯出来,问他——
他……他怎么……可以——!
孔京杭眸子幽凌凌地看向自己的首席。
背对着南景炎、抱着小孔雀的苏唐偏过头。
孔京杭淡淡地抬首,唇色血色浅淡,但却润着一层亮亮的水光,刺激着未来追随对象的眼球。
他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寡淡,但唇角弯起一道极浅、根本不可能被人看清的恶劣弧度。
果然……所谓将他视为如自己无二的兄弟、还有做大与做小都是南景炎的谎言。
兄弟的设想中,根本就没他的位置。
孔京杭眼睫在瞳孔上方落下一片阴翳,缓缓开口,正准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