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我梦见你死了……不,是他病死了,他在最后一刻,不愿意上阵督军。”他手指戳了戳哈萨克小王子的脑袋:“我在楼兰城前,抱着他回去治病,哈萨克人围城,国王不顾他的病,把他强行押上城头作为人质……后来哈萨克军当场一箭射死了他,他的哥哥率军攻陷楼兰,我把楼兰王给杀了,把他的尸体放在祭坛上,下了个诅咒……”
展行:“……”
张辉似乎完全代入了这具身躯的主人,出神道:“诅咒孔雀河枯竭,罗布泊的水干涸,两岸绿洲失去生机,楼兰成为废城。”
展行深吸一口气:“雷克哈尔坦说不定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帐外又喧哗起来,张辉警觉抽出匕首,把展行护在身后,低声道:“咱们走吧,想办法离开这里。”
展行道:“不,张辉,我觉得,既然戴上戒指会把咱们送回来,多半就是戒指主人的一个执念。”
张辉沉声道:“执念?”
展行点头道:“说不定他想让我们改变过去。”
张辉道:“不一定,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梦境。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你就算想改变,要怎么做?”
展行也是茫无头绪,除去张辉,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张辉拉起展行的手:“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先出去看看。”
展行只得点了点头,跟着张辉出帐篷。
繁星漫天,张辉偶遇哈萨克人,便以匕首柄敲晕其后脑勺,不声不响沿路放倒数名巡逻兵,牵过一匹马,载着展行朝孔雀河疾驰。
到得河岸边,对岸大声以古楼兰语呵斥,张辉生硬断续地回了几句大喊,展行身体孱弱,被骑马载一段路就累得气喘,蹲在河岸边掬水洗脸。
张辉道:“先别过去,他们认出你了。”
展行端详自己在水里的倒影,那哈萨克小王子长得确实很漂亮,清秀温柔,身体还没长开。
他看着满河繁星,忽然触电般抬起头。
对岸站着另一名全身黑衣的赤足刺客,像与前来接应雷克哈尔坦的人是一伙的,却不扎堆,只站在孔雀河南岸的树下,静静望着展行。
那刺客身高与张辉相仿,脚踝上系着……
展行愕然打量,看到刺客脚踝上拴着的红绳,登时知道他是谁了,喊道:“小师父!”
刺客吓了一跳,喊道:“小贱!”
穿越人士成功大会师,展行顾不得旁的了,马上扑进河里,呛了几口水狗爬式扑过去,游到一半便上气不接下气,正要溺水那会被一只有力的手揽在怀里,抱着游上岸去。
那刺客手上戴着靛青色宝石戒指,正是林景峰摘下的中指戒。
展行满身是水,狼狈道:“你……你。”
林景峰如释重负:“我在河边转悠一天,终于找到你了。”
两岸楼兰刺客俱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间张辉已沉声道:“景峰?”
林景峰仓皇点头,张辉道:“你怎么不吭声?今天跟着我一下午,我还说怎么成了哑巴。”
林景峰哭笑不得道:“我根本不懂楼兰话,让我怎么吭声?”
对岸的人又喧哗起来,张辉大声说了几句,让他们先回去,背靠大树坐了下来,朝林景峰解释前因后果。
“这人又是谁?”展行一手按着林景峰脑袋不住晃。
林景峰嘲道:“小贱现在的身份是你情人了?”
张辉怒道:“别胡说!朋友妻不可戏……”
林景峰:“朋友妻随便骑,小贱自己说的。”
展行笑得东歪西倒。
张辉:“你饶了我吧……”旋又解释道:“你这具身体叫伊尔哈特,是雷克哈尔坦小时候的同伴,楼兰祭司的儿子……”
展行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啊,俩杀手是竹马成双?”
林景峰怒道:“别胡说。”
张辉十分尴尬,说:“按楼兰的规矩,杀手们是成对训练,吃睡都在一起,原主人的关系……确实有点不一般,不过现在没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