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其余十九组热气球下也接连放出烟花,各色光点在高空绽放,密密麻麻织成了一片烟花海。
这烟花海格外特别,没有寻常烟花燃放时的烟雾,也闻不到半点火药味,只有纯粹的色彩在夜空里舒展;
颜色也远比灯光秀丰富,远不止七色,有的像雨后彩虹般绚烂,有的像琉璃映着阳光般剔透,连最细微的光斑都带着层次,美得让人忘了呼吸。
观众席上再没了议论声,所有人都仰着头,连小孩都忘了吵闹,只盯着那片无烟火海,仿佛连中秋的月色,都成了这漫天彩光的陪衬。
朱有建盯着那片无烟火海,眼睛都直了,心里头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
“这哪儿是烟花?
分明是电子烟花啊!”
他着实没料到,大明的科技树不仅长歪了,还歪得这么离谱——
前一刻刚见着白炽灯的影子,下一刻居然连电子烟花都冒出来了,他甚至想立刻叫住鲁有林,问问这帮人到底是怎么琢磨出这东西的,实在太超出常理了。
可转念一想,这事儿其实也合着科技发展的道理。
就像原历史里爱迪生发明白炽灯,也不是一上来就找着钨丝的,前前后后试了无数种材料,有的烧一会儿就断,有的亮起来颜色奇奇怪怪,折腾了不知多少回才敲定钨丝。
而且最初的钨丝也没考虑真空环境,亮不了多久就灭了。
鲁有林他们大抵也是这么试出来的——
研究灯泡时,肯定试过各种各样的灯丝材料,有的材料通电后发不出白光,反倒冒出红光、蓝光、金光;
有的虽然亮得时间短,却能在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斑。
他们没盯着“持久发光”死磕,反倒琢磨着把这“短暂的彩光”利用起来,再结合蒸汽控制的开关,就捣鼓出了这“电子烟花”——
说穿了,不过是把失败的实验成果,歪打正着地用在了别处,倒成了旁人眼里“离谱”的惊喜。
大明的电灯能比原历史更快冒头,说到底是沾了朱有建的光——
他早早就提过“真空”和“钨丝”这两个关键,算是指了条明路。
可道理好说,实操却难:
那会儿的钨矿不仅难辨认,看着跟普通石头没两样,好不容易找到矿,想把钨做成细灯丝更是难上加难,最后还是靠着玻璃丝拉丝的手艺,才勉强让灯丝稳定下来,算是迈过了最难的一关。
而电灯研究里冒出来的“电子烟花”,压根不是什么必然成果,纯属李雷闪的“无心插柳”。
这小子先前犯了错,被皇帝惩戒后,总想找机会改变自己“毛躁”的形象,刚好瞧见朱徽媤她们一群小姑娘围着看新鲜,就琢磨着用研究电灯剩下的材料变戏法——
把试过的各色灯丝拆下来,通上电,看它们迸出不同颜色的光,再学着铜线研究室里控制电流的法子,让光斑忽明忽暗、炸开成花,竟真让他捣鼓出了些门道。